玄烈笑看著她,拿出錦帕,輕輕拭去她額頭的細密汗珠,充滿寵溺地問:
“你又不是頭一次見母後,怎麼緊張成這樣?我可聽說,馨妃麵前,你應對如流、麵不改色,難道母後比馨妃還凶惡?”
千夜心裏氣鼓鼓地暗道,還不是你們母子倆太熱情,把我嚇的。
“太子殿下難道不明白什麼叫受寵若驚?”千夜低下頭去,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千夜出身卑微,不像宇文小姐和安平郡主出身高貴,從沒想過高位入選的事,所以麵對馨妃娘娘,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十分坦然。可如今,承蒙皇後與殿下鍾愛,千夜自覺地愧對,也就不可能泰然處之了。”
玄烈聽了,淡淡一笑:“原來你以為,太子妃的人選會是她們二人其中的一個?就因為門第?”
千夜道:“自從入宮那天起,她們就跟馨妃一起出席午宴,大家都覺得,她二人必定是太子正側妃的人選。”
玄烈抬起手,理了理千夜鬢邊的發絲,趁機靠近她一些,低聲在她耳畔道:
“不必擔心這些,父皇和母後已答應我,不論門第出身,隻要我喜歡的人,品行足以為東宮典範,大婚後和和美美,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便可……”
這樣的話,如此曖昧地對千夜說出來,讓千夜臉更紅。
“殿下……”她無奈地嗔了一聲。
玄烈聽她嬌嗔,心裏甜甜的,脫口而出:“千夜,為什麼你這麼好……”
千夜訝異地抬頭,迎上玄烈滿含渴望的目光,才發覺兩人距離太近,急忙後退一步。
玄烈卻伸手一攬,將她掠向身邊,聽著她緊張的呼吸聲,他的身體不禁緊繃,忍不住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
“莫要躲著我了……千夜……你越躲,我越是控製不住自己,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是大婚之時,好把你日夜留在我身邊……”
這樣貼近的距離,他身上,有淡淡的龍涎香味道。
千夜有點不喜歡這個味道,因為太暖,太香。
不知何時,她已經喜歡上一種清涼略帶苦澀的薄荷香味。
那是景公子懷裏的香味……
她急忙掙脫開,跪地請罪:“殿下恕罪,千夜不敢!”
玄烈見她又是抗拒,一顆滾燙的心,不由冷了下來。
他站在那裏,俯視著惶恐跪地的千夜,明知道隻要一個命令,她就不能不從,可他偏偏就是不願意讓她屈服於他太子的身份。
“起來罷,”他深深呼吸了幾下,恢複了方才的溫柔:“是我心急,不該如此輕浮待你。”
千夜這才緩緩站起來,可是玄烈並沒有扶她,她便知道,玄烈不高興了。
伴君如伴虎,這位國之儲君,已經隱隱透露出一種天子威嚴不可侵犯的霸氣。
千夜的心更加沉重,和玄烈說話,也更為謹慎小心。
玄烈見她戰戰兢兢,有點心疼:“你啊……要讓我如何做,才能忘了我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