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燮聽了,臉上浮現一絲怒意:“你冊立誰都可以,除了沈千夜!”
玄烈一驚,仰視南宮燮,難以置信:“為什麼!父皇和母後答應過兒臣,可以選自己喜歡的人為太子妃的,兒臣喜歡千夜,為什麼不能立她?”
南宮燮看著對千夜一往情深的玄烈,目光十分冷漠。
“朕不準你立她。”
玄烈神情倔強,卻不敢不恭敬,噗通一聲跪在了南宮燮麵前:“父皇,兒臣隻想要她。若是不能與她結為連理,兒臣寧可一個也不冊!”
南宮燮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棋盤上的棋子都震下來,掉在玄烈身上。
“父皇息怒……”一見南宮燮動了氣,玄烈的態度不由得軟了幾分,“兒臣並非忤逆父皇的意思,而是兒臣不明白。”
“不明白?”南宮燮握了握拳頭,彎下腰,看著玄烈的眼睛:“因為,朕,是皇帝……”
說著,他已經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用睥睨蒼生的神情看著自己的嫡長子,眼神中卻沒有半點父愛。
玄烈跪在冰冷的地麵,仰視著身形如山峰一般的皇帝,隻覺得自己不過是他的臣子,在他眼中,渺小到可以任意碾壓。
他握了握拳,為自己感到悲哀。
“父皇既然不肯說原因,兒臣必不會再問。兒臣……”他哽聲道,“兒臣今年不立妃便是……”
南宮燮看著自己的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雖然有一絲不忍,但終究是鐵石心腸的。
“不立妃,你要如何向那些秀女的家族交代?要如何向滿朝文武交代?”
南宮燮不悅地冷哼了一聲:“你真的以為選秀隻是你自己的事?”說著,伸手把玄烈拉起來:“跪著幹什麼?隨朕出去,宣布結果。”
玄烈知道,南宮燮拉他起來並非心軟,而是逼他去宣布結果。
他悲哀至極,可是南宮燮緊緊握著他的手腕,往大殿走去,不允許他有半點遲疑。
玄烈走在父親身後,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之色……
大殿中的安靜,就像是一片風平浪靜的大海,隨著南宮燮和玄烈一前一後走出來,頓時沸騰。
除了太皇太後和太後沒有站起來,別的人全都起身,向著南宮燮跪拜下去。
南宮燮叫眾人平身,接著就到正殿上座,坐在了玄烈方才座的主位,而玄烈,則站在南宮燮和皇後的位置中間,垂手而立。
他雖然貴為太子,在有南宮燮的地方,父皇不賜座,他就得站著。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就是皇家的父子關係,他從小就明白。
他難過而不舍地望著站在鼓邊,低頭等待結果的千夜,痛心不已。
因為,他曾經對千夜許下的承諾,說過的話,下一刻就會變成謊言……
縱然是太子儲君,又能如何呢?
南宮燮也看著千夜,唯有在看著她、想到昨夜共寫燈謎的情景,他的神情才略有緩和。
“玄烈,還等什麼,宣布殿選結果吧。”南宮燮淡淡說道。
話音一落,鄭公公就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麵有十四塊玉牌,秀女們的名字赫然都在上麵寫著。
一旁放著三個碟子,第一個是金的,另外兩個是銀的。
南宮燮抬眸看著玄烈,笑道:“玄烈,選吧,好好選。”
玄烈隻感到徹骨的冷。
他轉頭看了皇後一眼,皇後的笑容也十分僵硬,點點頭,說道:“你父皇讓你好好選,你就聽話。”
千夜站在下麵,雖不能貿然抬頭,但是聽著南宮燮和皇後的話,也覺察出一絲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