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千夜知道太後為什麼提前告訴她一聲。那是讓她有個準備,因為太子要來,而以前的競爭對手沈晚楓、宇文慧也要來。
千夜看了一眼太後,太後也正淡淡地望著她,等著她的反應。
太後讓千夜跟隨身邊,就是為了避免南宮燮和玄烈見她,今天這種情況,雖說出門會撞見,但是如果太後不想讓千夜見到太子,那大可以讓千夜躲起來不見人。
可是太後卻先問千夜,這是什麼意思呢?
千夜不明白,但她下意識感覺到,太後是在試探她。
難不成,太後就是想看看,千夜再度麵對太子會是什麼態度?還是想讓千夜對太子更決絕一些?
千夜很有些心焦,她確實不適合猜度一個六十多歲、閱盡滄桑的人的想法,隻想讓太後直接說出來。
她猶豫了片刻,看看玉大人,還是開口說道:“人人知道千夜服侍太後,本該形影不離。若是皇後和太子來了,千夜卻躲起來,反倒顯得千夜不敬,也落了刻意。太後放心,千夜深知自己如今隻是女官,必定恪守本分,不會失禮的。”
太後聽了,這才點了點頭:“哀家隻希望,這麼多天誦經禮佛,你能有所感悟,讓別人都知道,你心已皈依。”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太後是要玄烈和兩位側妃都看見千夜已有皈依之心,並且潛心禮佛,讓玄烈死了心,也讓兩位側妃安心,讓東宮安寧。
千夜這才明白,汗顏道:“是,千夜這就去換上女尼服,再來服侍太後。”
等千夜匆匆換上了女尼服再回來寢殿正殿時,隻見皇後、玄烈和宇文慧沈晚楓都已經到了,姬太後正坐在上方,皇後則陪坐在她身旁。
玄烈等三人坐在左下首。
千夜從屏風後走出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了她身上。
隻見她一身素淨的女尼服,頭發高高挽起,隻戴了一支簡單的荊釵,不施脂粉,和當初殿選時一身七彩舞衣的樣子判若兩人。
玄烈多少天都沒有見過千夜,此刻一見,不禁站了起來,呆呆地看著她。
她越發地嫵媚動人,就算是穿著女尼的服裝,帶著佛珠,可是渾身上下那種仙子般美好的氣質卻絲毫沒有削減。
他隻覺得她眸光低垂,矜持不語的樣子,看起來更加讓人憐惜。
那嬌豔的容顏,不帶一絲笑意,長長睫毛下仿佛掩藏著一絲哀怨,倒像是在怨他失信負心……
一想到自己對千夜食言,終究沒能立她為太子妃,玄烈心裏就內疚不已,很想告訴她,這並非他所願,可是卻苦無機會。
眼見她這麼多天被藏著,終於露麵,玄烈卻不能上前拉住她的手,傾訴衷腸,著實難熬。
皇後和兩位側妃把玄烈的這一舉動看在眼裏,臉色都很難看。
太後轉頭看了一眼靜靜侍立在她身旁的千夜,對眾人說道:“千夜為了替哀家誦經禮佛,所以自願皈依我佛,法號‘慎念’。你們從前雖然認識她,但今後見了,須得稱她一聲慎念師父。”
千夜聽了,走到殿前,依次向皇後太子等人行了佛家之禮:“慎念參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二位側妃。”
走下來時,她便離玄烈更近,玄烈越發覺得她近來憔悴了些,再聽見她自稱“慎念”,不由心疼,險些就要去扶住她。
跟著太子的小衝子急忙咳嗽一聲,提醒玄烈,不可失態,玄烈這才頗為不安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