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燮更是尷尬,他禁足馨妃是因為千夜那件案子,可是他不想公開案情,怎麼跟太皇太後交代?
皇後看出南宮燮不自在,便笑著上前,扶太皇太後坐下,搶著報喜:
“皇奶奶,您來得正是時候,馨妃有驚無險,剛才禦醫來診脈,還確定她已經身懷龍嗣。您又要添個曾孫了。”
太皇太後聽了,驚喜得合不攏嘴:“哦?真的嗎?皇後你可莫要哄哀家開心,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孫媳哪兒敢呢,”皇後急忙擺手,“這是真的。”
太皇太後拍這腿,開心得不知說什麼好,最後一高興,直接把脖子裏的赤金麒麟瓔珞摘了下來,放在馨妃的手裏:“來來來,馨妃,你拿著。麒麟送子,哀家把它送給你,你可要好好養胎,給哀家生個大胖曾孫啊!”
馨妃受寵若驚,急忙接過,在床邊叩頭謝恩。
太皇太後扶起她,轉身看著南宮燮:“皇帝……這禁足的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哀家的曾孫可受不得苦。”
南宮燮見太皇太後這麼歡喜,無奈地搖頭,說道:“既然皇奶奶這麼說,朕就暫時收回禁足之命罷。”
說著,他忍不住轉過頭,看著千夜。
馨妃屢次陷害千夜,這次人贓並獲,證據確鑿,卻連禁足都不能禁足她,更別說讓她得到應有的審判。
這對千夜來說,當然是不公平的。所以南宮燮看到千夜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心裏有點內疚。
千夜隻是淡淡一笑,就低下了頭。
勾結侍衛侵犯女官,這樣性質惡劣的案子,若是宮裏其他人犯,就算不死,也將是永世不得翻身。
給皇帝服食媚藥,這也是死罪,足以淩遲。
可是馨妃不愧是馨妃,也就是禁足了五六天而已。
隻需要一場大火,一點鱷魚的眼淚,一個真假難辨的“喜脈”,就換來了南宮燮的懷抱和寬容。
怪不得人家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就算看得出南宮燮對此事處理不公,有點內疚,但千夜又能表什麼態?
她的態度,又能讓南宮燮動搖任何決定嗎?
不能。
她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做,因為若是沒有揪出馨妃背後的那股勢力,說什麼都是枉然。
還有一件事,她搞不明白,那就是太皇太後為什麼總是喜歡讓南宮燮收回成命,而南宮燮也似乎很難違拗。
近到馨妃禁足事件,遠到北燕撤兵的決策,南宮燮似乎一直很受太皇太後影響。
難道因為幼年登基,太皇太後垂簾聽政十年,給他造成了什麼陰影,讓他從內心無法反抗太皇太後的決定?
想到這兒,千夜設身處地為南宮燮想了想,如果一個小孩子,從小就被奶奶當成提線木偶去控製,身邊也都是奶奶的眼線和勢力,他連說想說的話都沒有自由。
任何決策,他都要回頭看看簾幕後麵的奶奶;但凡有點主見,都被奶奶或支持奶奶的朝臣掐滅……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多年,南宮燮沒有被管廢,算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