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轉過身來,但見馨妃的肩輿已經到了跟前,而對方高高坐在肩輿上麵,充滿仇視和鄙夷地俯視著她。
這次馨妃禁足的事,都是因千夜而起,所以馨妃的仇視,也在千夜意料之中。
隻是她想不到,偌大的禦花園,她們都能狹路相逢。
千夜淡淡一笑,走上前,傾身屈膝一拜:“下官沈千夜,參見馨妃娘娘。”
馨妃冷冷瞪著千夜,半晌沒有讓她起身。
還是身旁的程公公提醒道:“娘娘,是沈司藥……”這意思,是提醒馨妃讓千夜起來。
馨妃不悅地白了程公公一眼:“程公公,你離了椒房宮幾天,倒是有眼色了不少啊。沈司藥是何許人物,本宮能不認識?還要你來提醒嗎?”
程公公被當眾教訓,臉上有些掛不住,便悻悻然閉了嘴。
他上次在馨妃被禁足的時候,偷偷溜出了關雎宮,馨妃心裏多少有點刺。
雖說程公公知道馨妃很多秘密,馨妃也不希望他被南宮燮盯上,萬一審出什麼來,馨妃也落不了好。
可是眼見程公公逃竄出去,馨妃心裏還是覺得不痛快。
所以這次馨妃解除禁足後,椒房宮的宮人們回來一大半,馨妃也沒有個好臉色給他們。
千夜拜著,沒聽馨妃讓她平身,也不好站起來,膝蓋都屈得有點酸麻了。
馨妃低眸,用錦帕擦拭著手上的幾個寶石戒指,淡淡地問道:“沈司藥這個時候不在瓊林閣練舞,不在凝萃庵陪太後,倒有時間來禦花園裏閑晃蕩,又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是想偶遇皇上,還是想邂逅太子呀?”
紅蕊和小福子站在千夜身後,聽這話裏的意思,都不由暗暗惱火。
這把千夜說成什麼人了?千夜不過是提前去蘭芷宮,途徑禦花園罷了,馨妃卻擺明了說她是故意來禦花園裏,想要碰見皇上或太子,行狐媚勾引之事。
紅蕊和小福子兩人敢怒不敢言,千夜聽了卻一點都沒有惱怒。
她雖然低著頭,但眸光卻冷冷地向馨妃射去。
“馨妃娘娘這話說的,可是讓下官摸不著頭腦。誰不知道皇上每天都在椒房宮陪伴娘娘,太子下朝後都在承慶殿批閱奏折,也沒閑工夫遊園。若不是有人故意邀約他們來禦花園看戲,下官如何能偶遇皇上和殿下呢?”
紅蕊和小福子一聽,都偷偷笑了。
馨妃本來還趾高氣揚,覺得自己有本事幾天就解除了禁足,好在千夜麵前耀武揚威一番。
誰知道,千夜一開口就搶白她一頓,明嘲暗諷。
雖然她解除了禁足,可是南宮燮再也沒有踏足椒房宮,更別說翻牌子留宿。
昨夜,她派程公公去乾元宮請了幾次,南宮燮都沒有來。
這事兒在宮裏可瞞不住,所以馨妃今早起來就覺得氣悶不樂,這才出來散步。
千夜知道南宮燮昨夜在地宮,卻說“皇上天天陪伴娘娘”,這擺明就是要馨妃難堪。
而針對馨妃說她狐媚的諷刺之言,她也毫不示弱,隱晦地把馨妃設計陷害她、招皇帝和太子等人一起來禦花園的事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