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是陷阱?”南宮燮問了一句,便似乎在等千夜的解釋。
可是千夜並不想在這裏解釋什麼:“皇上,宮裏出了人命,涉嫌殺人的凶手就在這裏,接下來應該把疑凶關押司正房了。”
從千夜的態度看來,南宮燮更是疑惑。
他的直覺告訴他,殺明妃的另有其人,可是千夜不否認,也不承認,卻要求南宮燮將她打入司正房監牢。
他靠近千夜,看著這倔強、古怪的丫頭,壓低了聲音問道:
“沈千夜,你到底想做什麼?替人頂罪嗎?你別忘了,今天已經是太皇太後壽誕,午宴時你要在禦前獻舞的……”
“千夜努力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今天,怎麼會忘。”千夜聽了南宮燮的話,心裏無比冤屈,“可是皇上看不出來嗎,有人不想讓千夜活過今日,不惜給蘭淩帝姬下了五石散,不惜殺害明妃娘娘來害我。”
南宮燮聽了,腦海裏掠過一個人的影子。
“千夜,你受了委屈,大可以對朕明說,朕會保護你。”
然而,千夜需要的並不是保護。
她側頭望著明妃的屍體,冷然道:“千夜求皇上一件事。”
“什麼事。”南宮燮道。
千夜忽然跪在南宮燮麵前,說道:“求皇上關押千夜於司正房,並在四周設下埋伏,抓獲真凶,讓千夜手刃此人……”
南宮燮眼眸微微一眯,彎下了腰,問道:“莫非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
千夜低著頭,心想,馨妃安排周密,就不怕人查。若是現在千夜說出是馨妃殺了明妃,南宮燮查到椒房宮,查不出什麼結果,也是白搭。
但是,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該傳出去,還是要傳出去的。
她抬起頭,用隻有南宮燮可以聽到的聲音說:
“千夜趕到這裏的時候,明妃娘娘還有意識,她最後說了什麼話,隻有千夜知道。這個消息一旦傳開,今夜,真凶必來殺我。”
南宮燮聽了,一手扶住千夜的胳膊,將她扶起來:“你把自己當成魚餌,隻為了親手殺了她?何苦呢?萬一你不敵她,有所損傷,朕……”
千夜握緊了雙拳,目光決絕:“千夜入宮屢遭陷害,如今罪魁禍首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求皇上成全!”
南宮燮見她如此堅定,便緩緩點了點頭,轉身走到殿外,低頭對薛策說了什麼,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薛策帶兵將千夜綁縛,喝道:“將殺害明妃娘娘的嫌犯押送司正房,等候審訊!”
這時,冷宮的火終於澆滅了,而千夜也被五花大綁地押送往司正房監牢。
第二次進入司正房那陰暗潮濕的監牢,千夜的心情,和上一次並不相同。
上一次,她偷偷潛入,是為了見紅蕊。而這一次,是為了釣大魚。她有足夠的耐心和準備,等到自己要釣的魚。
躺在監牢冰冷的木板床上,雖然閉著眼睛,但千夜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沒過多久,門口就傳來女史喚她前往受審的聲音。
“人犯沈千夜,出來!宋司正要審問你!”
說著,就打開了牢門,拿進來一套手銬腳鐐,給千夜套上。
千夜抬起步子,隻覺得鐐銬沉重,而且磨得腳踝生疼,在女史的催促下,她才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