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當時情況究竟如何?”南宮燮問道。
千夜道:“當時奴婢剛剛獵殺兩隻小野豬,待要往山林深處再尋其他野獸的時候,察覺周圍有埋伏。下官不知埋伏的是人還是禽獸,於是想要策馬離開那一片密林。”
寧墨一聽,哈哈一笑,指著蘇克道:“一定是禽獸!”
大家正十分嚴肅地聽千夜說當時的情形,寧墨卻笑了出聲,還指著蘇克,這就像是在說,埋伏的人是蘇克,而蘇克也就是個禽獸。
一時,看台上也爆發出低低的笑聲。
蘇旌展咬了咬牙,盯著千夜道:“你隻管說,休要指桑罵槐!證據確鑿,我不信你還能把黑說成白!”
千夜對寧墨笑了笑,然後轉過身,接著對南宮燮說:“沒想到我所選的路,就是埋伏在周圍的禽獸給我留的死門,隻等我撞上去。前方藏有一條鋒利的金屬絲線,馬兒疾馳過去時,立刻被斬斷了一對前蹄。情急之間,我攀上附近的樹木,這才發現,伏擊我的人就是蘇克以及他的侍衛們。”
這麼一說,大家都有點懷疑地看著蘇旌展。
從壽宴那天,蘇克就已經垂涎千夜,而且還因為在荷花池便調戲她,被她踢落池中。
要說蘇克伏擊千夜,這倒是有可能的。
南宮燮當然相信千夜,便冷冷看著蘇旌展:“原來是玄王伏擊我龍鉞國選手在先。”
蘇旌展見皇帝做出這樣的總結,氣憤極了,他不敢直接頂撞南宮燮,隻好轉向千夜,憤然說:
“事情是如何發生,我方十多名侍衛說的難道不算,單憑你沈司藥一麵之詞,你就想脫罪?”
千夜淡淡一笑,負手問道:“北燕四皇子言之鑿鑿,那麼下官倒是想問,我拔針時既然有侍衛看見,侍衛為何不提醒玄王,卻轉過身去不保護他?你們的侍衛若是這樣糊裏糊塗當的,那他們的證詞還有幾分可信呢?”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賤人!”蘇旌展指著蘇克,道:“那麼我問你,你那一針若是沒有傷到玄王,如何人不知鬼不覺離開那片密林的?”
一旁靜觀千夜辯駁的璟臨,聽見這句,不由緊張。
前情如何,到底是千夜伏擊蘇克還是蘇克伏擊千夜,這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蘇克現在躺在這裏,全身癱瘓,總要有一個“行凶之人”來負責。
千夜攻蘇旌展證詞的疑點,蘇旌展就立刻轉了指證的方向,緊咬千夜傷了蘇克這一點罪名不放鬆。不知道千夜接下來會如何自辯。
他後悔自己當時去追那隻母野豬,和千夜走散了,不然就不會讓她陷入危險,被人誣陷。
看著璟臨一臉歉然的神情,槿柔默默地拉了拉他的手,安慰他不要太擔心。
可他怎麼能不擔心……
南宮燮沉默地看著千夜,所有人也都沉默地等待千夜的解釋。
千夜想起剛才蘇克的眼神,那種仇恨的目光裏,似乎還有一絲無助,或者說,求助?
想到這裏,她心裏仿佛閃過一道靈光。
而蘇克自己又全身麻痹,不能喊也不能說話,為什麼蘇旌展會知道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