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見蘇旌展已經領先,心裏不由急了起來,要再邁步,一低頭看著那刀鋒、那綁著木頭的麻繩,她就又覺得頭暈。
這時,她才注意到,那些麻繩上畫著無數的眼睛狀的圖案,而且綁在上麵的彩色絲絛上也有奇怪的彎彎曲曲的圖案。
微風一吹,絲絛飛舞,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簡直就像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五彩斑斕的毒蛇在腳下蠕動,晃得千夜眼花頭暈。
她並不知道有人對於密集的圖案也會產生強烈的不適感,但是此刻她已經明白,蘇旌展還真是不可能老老實實比賽,總要做點手腳才踏實。
這繩索上的圖案,絲絛上的圖形以及眼裏的顏色,靜下來的時候看著沒什麼特別,但走動的過程中,就會讓人產生錯覺。
璟臨剛才隻看了鋼刀和檢查木架,根本沒有留意到這些繩索和絲絛,隻以為那是為了架子穩固和裝飾而已。
千夜鄙夷地瞪著蘇旌展,罵道:“北燕男子都是鼠輩!你們不用下三濫的手段會死啊?”
蘇旌展沒想到千夜一下就識破了他的詭計,不由心虛,也不答話,抓緊時間往上走,急著結束比賽。
千夜知道自己走一步就會頭暈,但她也不能停在原地不動彈,便從身上取出一條薄薄的絲帕,蒙住了雙眼。
“千夜姐姐蒙眼睛幹什麼!”寧墨一看,跳了起來,“太危險了!”
槿柔急忙無助了寧墨的嘴:“噓,別讓千夜分心。”
寧墨急得直跺腳,卻無法幫千夜。
鍾神秀見千夜這麼做,仔細看了看她腳下的木架子,這才明白她為何要蒙眼睛。
這不是為了秀什麼技藝高超,而是為了避免幹擾。
“你看,千夜腳下的木架子上是不是有什麼古怪?”璟臨問道。
鍾神秀道:“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一定是用來幹擾千夜的。”
璟臨咬了咬牙,看著蘇旌展的背影,握緊了雙拳。
千夜用的那方絲帕略薄,顏色是淡藍色的,蒙上眼睛之後,看到的事物都像被蒙上一層淡藍色的霧,而腳下的情況還是看的到的,隻是那些五顏六色的東西,顏色對比沒有那麼大,也就沒有之前那麼讓千夜頭暈。
千夜落後於蘇旌展,但見他此刻已經走到了一半的距離,她卻才走了十幾步,心裏就有點著急。
璟臨默默地道:千夜,不要急!不管結果如何,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千夜也知道,這種危險的比賽,越是著急越是容易出錯,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回想自己編排跳舞的時候,在綢緞上跳舞的感覺……
師父傳授的身法之玄妙難以言喻,加上千夜身姿輕靈,才能在伴舞舞姬們舉著的綢緞上跳舞。
此刻的刀塔雖然比綢緞難以站立,但隻要千夜把握住一個“穩”字,還是有機會趕上蘇旌展的。
這時,蘇旌展回頭看到千夜蒙著眼睛,又驚訝又好笑,大聲喊道:“沈千夜,你認輸的方式還真是特別!隻要你求我等你,我便等你上來,咱們從這裏重新開始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