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德妃緊緊抱住了寧墨。
寧墨被德妃一抱,悲傷火辣辣地疼,就像是在辣椒水裏泡過似的。
德妃拉起他的領口一看,隻見寧墨背上那一條條腫起來的淤痕,忍不住落下淚來。
寧墨卻笑了笑,拿出手帕給德妃拭淚。
待德妃轎輦返回寧禧宮時,隻見宮門外幾個小太監匆匆跑過來,又是激動又是慌張地稟道:“娘娘,您可回來了!皇上都等了一盞茶功夫,您再不回來,皇上可就要走了!”
德妃一驚,連忙下了轎輦,和寧墨一起進殿去見駕。
“臣妾參見皇上……不知皇上駕到,臣妾未能親自迎接,罪該萬死。”
“兒臣拜見父皇。”
母子二人跪地叩拜。
南宮燮正坐在軟榻上,一手攏著一個手爐,一手翻看著德妃放在矮幾針線筐裏的手繪繡樣。
見德妃和寧墨進殿拜倒在地,南宮燮微微一笑,站起來一手扶起一個。
“朕難得來一次,你們竟然都不在,宴席散了這麼久,是去散步消食了?”
德妃坐在南宮燮對麵,看著自己畫的那幾張繡樣,臉有些紅紅的。
寧墨見母妃含羞不語,便依偎到南宮燮懷裏:“父皇怕是有一年沒來承鈺宮,怎麼今天也不讓人通傳就來了呀?”
這應該也是德妃所好奇的事。
南宮燮看了德妃一眼,又是淡淡一笑。
今天在圍場看台的時候,德妃不但替千夜說話,還主動想要向北燕說和,她身上的雍容姿態、溫婉柔和,以及與世無爭的氣質,讓南宮燮覺得十分難得。
想到她站在他身旁,跟他攜手看比賽的情景,他才覺得,這些年冷落了她,有些不忍。
所以剛回到乾元宮,就又命鄭公公擺駕承鈺宮,來看看德妃。
“這個……”聽到寧墨這麼問,南宮燮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寧墨這話說的,難道承鈺宮,你父皇沒有理由就來不得了?傻孩子……”德妃溫柔地道,然後吩咐宮人們去準備一些宵夜和燉品來。
寧墨雖然不知道父皇為何忽然駕到,但是看見母妃含羞溫柔的樣子,他心裏也明白了自己在這兒有點多餘。
想到剛才挨了太皇太後一頓打,看著母妃受責罵,他當時就想跟父皇訴苦、告狀。
可是此刻見德妃一臉幸福,期待南宮燮留下的神情,他覺得自己不該這時候提那些事。
於是他趁機說自己累了,要早點睡覺,就退出了德妃的寢宮。
隻是,平時他賴著母妃講故事,今天母妃不能陪他了,他反倒一點睡意都沒有。
百無聊賴地在花園裏走了一會兒,寒風吹來,他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更覺得淤傷很疼。
這時,他忽然想到一個好去處,急忙讓人悄悄告訴了德妃一聲,就讓人抬著轎輦,把他送回了寧禧宮。
千夜正坐在房間裏,解下“將軍”腳上的蘆葦管,抽出字條,就聽見小福子在門外小聲傳報:“主子,七皇子來了。”
“七皇子?”千夜沒想到這麼晚了,寧墨會來,趕忙讓紅蕊去擋一擋寧墨,她看完字條,匆匆寫了幾個字就讓“將軍”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