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臨點了點頭，繼續講案情的發展。
“順著這層關係，兒臣把和祝康佑、覆塵道長有關的人都細細查了一遍，終於發現滄雲觀裏有兩個人，在覆塵道長被抓之後，就悄然離開，並沒有隨原來的道士們被遣散到別的道觀，而是進入了京城一家酒肆。”
酒肆叫做禦品瓊漿居，老板娘是個異族女子，十分美豔動人，這裏的酒都是她親手所釀。客人慕豔名而來，再此賞樂觀舞，宿醉不歸，所以，她的入幕之賓是數不勝數。
而這樣熱鬧的地方，那兩個道士進去以後，白天幾乎不露麵，隻有晚上才偶爾出來，行蹤詭秘。
璟臨派墨無崖和阿紫跟了他倆半個月，才發現他們出來的時候，隻去一個地方，那就是京郊十裏外的幽靈莊。
“幽靈莊？”千夜聽了，肉皮一麻，不由問道：“這地方鬧鬼嗎？為何有這樣的名字？”
南宮燮見千夜竟然怕有鬼，不由笑了起來：“這世上哪有什麼惡鬼，就算有，也是膽小鬼。”
千夜愣住，聽出南宮燮是笑她膽小，忍不住道：“皇上信佛信神，那既然有神佛，也自然就有鬼，臣女隻是覺得好奇，皇上卻取笑臣女……”
璟臨看著千夜，也莞爾一笑：“鬧鬼與否，都是傳聞。那幽靈莊十幾年前就傳出鬧鬼的傳聞，因此慢慢廢棄，所以他們二人出入此地，才更加可疑。最後，兒臣便將這些線索都提供給玄武樓，讓他們動用江湖勢力去查。終於在最近確定，那幽靈莊其實就是歃血盟的一個分舵。”
千夜意外極了，璟臨這家夥做事可真是沉的住氣，原來這段時間他已經查出了這麼多線索，卻沒有告訴她，讓她誤以為他辦事沒效率。
現在找到歃血盟的一個分舵，那麼要把它連根拔起還會難嗎？
她開心地道：“恭喜皇上，鏟除歃血盟有望了。”
南宮燮也非常衝動，緊緊握著那媚藥瓶子，說道：“太好了！朕立刻派人去圍剿瓊漿居和幽靈莊！”
“父皇別急。兒臣帶人去過，發現幽靈莊隻是一個空殼子，他們隻是有聚會的時候才會在那裏聚集，並未常駐。所以兒臣懷疑，他們的人，應該都散落潛伏在京城內外，遇事才會集結在幽靈莊。所以，兒臣今日奏請削藩，集中兵力是其一；其二便是奏請整頓禁軍，恢複宵禁，加強京畿守衛。”
說著，璟臨便遞上了第二道折子。
南宮燮見璟臨的兩道奏折，有先有後，有條有理，思慮縝密，部署有效，著實對他刮目相看。
他看完奏折，望著璟臨，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個孩子自小不會說什麼漂亮話，也不會撒嬌爭寵，總是冷冷的，離父皇母妃遠遠的，加上欽天監說他的命理不好，可能早夭，所以南宮燮一向不喜歡他，哪怕他是懿妃所生。
可是沒想到，這些年的蟄伏，經曆失去親人、背負罵名的挫折，他竟改變了這麼多。
或許不是改變，是南宮燮從來就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兒子。
正如玄烈，南宮燮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敦厚孝順、萬事都不敢違拗父皇意見的玄烈竟然能在朝中培植起為他所用的勢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