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七叔休息,我們三個值班,所以整個單位除了我們仨就隻剩下停屍房的那些屍體了。
我禮貌的走過去,請農民打扮的這個男人進來然後笑著說道:‘這位大哥,七叔現在不在,有什麼事兒你可以跟我們說,我們可以幫你轉告。’
那男人踟躇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
這種場麵自從七叔來了之後我見了不少,知道他也是來找七叔攬私活兒的,於是我笑著掏出了懷裏的香煙遞給了他一支。
男人尷尬的笑了笑,然後飛快的接過我遞給他的煙,點著之後狠狠的抽了兩口,看樣子這一路上把他給憋壞了,以至於嗆得他自己不住的咳嗽起來。
我笑著遞了一杯水過去,然後壓低了嗓門說道:“大哥你別著急,我們都是七叔的近人,有什麼話你直說就行,我們絕對幫你轉告。”
男人看了我兩眼,似乎因為我剛才端茶遞煙的舉動獲得了他的好感,所以他踟躇著看了看在一邊打牌的騷豬和川子後,估計搬著凳子往我身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兄弟,是這樣的,我想找七叔跟我回趟老家,我家裏有個叔叔去世了,我準備給他辦個後事。”
我看了一眼這個男人,從他的打扮上來看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麼有錢的主兒,所以應該不是條肥魚。不過做我們這行的除了求財之外,有時候也要求個心安理得,讓人入土為安這樣的大事兒也算是功德一件,所以我笑著說道:“那行,你給我留個電話,回頭我讓七叔給你打過去。”
男人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我世代鄉下人,手裏沒有電話,不過村委會倒是有一個,你看留村委會的行不。”
“也行,那等明天七叔上班我就幫你轉交給他。”
男人一聽,麵色忽然間變得蒼白無比,那樣子就跟見了鬼似的,焦急的同時眼中也出現了惶恐的神色。
我心裏一抖,知道裏麵肯定有事,隻是不管我怎麼問,他都不肯透露一個字,隻是一個勁兒的說必須今天去。
顧客是上帝,我也不能說什麼,隻好頂著被七嬸兒罵的可能,硬著頭皮給七叔打了個電話過去。
果不其然,接電話的就是我那火爆脾氣的七嬸兒。自從七叔決定在這裏定居,七嬸兒自然而然的就跟著一起搬了過來,七嬸兒人很好,就是脾氣有些火爆,別看七叔平日裏對我們吆五喝六的相當男人,一回到家可就成了軟腳蝦,對七嬸兒那是照顧的無微不至,用他自己的話說叫做尊重老婆,在我們看來就是趴耳朵……
“喂,誰啊!”
七嬸兒扯著大嗓門,震得我耳朵都有些疼。
我諂媚的笑著:“七嬸兒,我是強子。”
“喲,強子啊,怎麼今天想著給七嬸兒打電話了,今天有沒有空啊,嬸兒給你包餃子吃。”
我說道:“今天值班兒呢,下次有機會再去。對了七嬸兒,我叔呢。”
“你叔剝蒜呢,怎麼了,有事兒嗎。”
我硬著頭皮說道:“單位出了點事兒,可能得讓七叔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