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
他陡然想起從書本上看來的一個例子，沉著地收回手，把絲帕疊起來放回袖中，示意梁大田、阿挽和自己的手下都往外退開。
眾人聽而從之，給兩人讓出足夠的距離。
謝意之站起，雙手配合著打出複雜的法訣，寧靜磅礴的氣息霎時從身體裏洶湧而出，化作無色光輝將鳳綾音籠罩其中。
“感覺如何？”無色光從百竅流入女孩的身體，“覺得痛就說出來，我馬上停手。”
“不痛，暖暖的，感覺泡在溫泉裏。”
鳳綾音愜意地眯了眯眼，覺得渾身毛孔都張開了，懶洋洋的一點也不想動彈。
兩三分鍾後，輕微刺痛感自四肢百骸傳來，鳳綾音將感受說出。
謝意之安慰道：“還會痛，忍著點，不能忍了再開口。”
他改變手勢，如打掌法般激發出一道道無色光華，令其貫穿女孩的身體，雖然沒有實質傷害，但梁大田和阿挽兩人都是看得眼皮直跳。
隨著光芒湧入，身體的疼痛在加劇。
鳳綾音的忍耐力尚算可以，看到自己身上的毛孔滲出血絲，皮膚下出現凝成一個個淤青小點，臉上亦未變色。
謝意之也不輕鬆，額頭冒出一層細密冷汗，麵色泛白，儼然病弱美人一個。
又是十多分鍾過去，鳳綾音渾身染血，濕漉漉的仿佛剛從血池裏爬出，臉上終於露出忍耐之色，牙關緊咬，眉心緊皺。
謝意之的氣息變得不穩，薄唇淡得看不到一點血色，唯有動作一絲不苟。
過了一會兒，他取出一顆丹藥塞進嘴裏補充元氣，緩慢收回外放的真元，再以秘術治愈鳳綾音的傷，結束探查。
鳳綾音接過阿挽遞來的手帕，抹去臉上黏膩微腥的汙血，問道：“怎麼樣？”
謝意之看著她，眼底隱有憐惜的情緒：“你身上的毒很複雜，已經侵入肺腑骨髓，中毒根源是吸入夢長生的香味，如果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最多還能活三個月。”
“夢長生很罕見，其香味濃鬱，凝而不散，本身無毒，常被製成香丸，用以熏香。你聞到夢長生的香味，體內潛伏的劇毒被引發，運氣不好可能活不到今天。”
鳳綾音微微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思索。
六小姐確實死了。
熏染了夢長生香味的東西，六小姐大概是接觸過的。
鳳綾音很清晰地記得，六小姐數次見到葉凝歡，葉凝歡的身上都飄著一股奇異彌久的暗香，若非兩人是情敵，六小姐還想問葉凝歡用的是哪種香料。
不過……
鳳綾音提出疑惑：“我本來就中了毒？”
謝意之頷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越發柔和：“如果你不曾接觸夢長生，那麼你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並且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
“那麼，我不能修行武道……”
“是劇毒堵塞了你身體裏將近九成的經脈穴竅，令武道真氣不能形成循環，也無法點亮丹田中的初光步入修行殿堂。但是，這種劇毒也變相地保護了你，令你得以順利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