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和爹相繼出事,被推著繼承爵位的現任武安侯平庸無能,做生意被葉國公府聯合其它商戶排擠,全靠吃老本,朝堂也說不上話,僅有少數人還念著老侯爺的香火情偶爾幫襯。
若是到了老侯爺去世的時候,鳳綾音這一代也沒有能夠挑起大梁的人,那麼整個武安侯府將會轟然倒塌。
鳳綾音不知道侯夫人能否想得這麼遠,不過,她敢肯定,侯夫人拒絕的最主要原因是不想掏錢。
武安侯府祖訓不納妾,老侯爺的妻子去世得早,侯夫人剛嫁過來兩年就掌管了中饋,多年來一直如此,已然把公中的錢當成自個兒的。
鳳綾音的院子比延德居大,簡單修繕都要花一筆不小的錢,翻新費用更高,幾乎等同重新建築新房子,侯夫人肯拿錢才怪。
但是,難得過來延德居一趟,鳳綾音不給自己弄點好處,是不打算走了。
“哥哥的院子也有十年沒動過,他和我情況不同。”她說道,“侯府情況不好,也不至於糟糕到讓我和哥哥住破房子吧?”
其言下之意,要是侯夫人不掏出錢來,全雪花城的人都會知道侯夫人苛刻二房。
如六小姐,明明侯府不給做新衣服,自己穿著舊衣裳出去,被別人指責扮委屈裝可憐冤枉侯夫人,為了維護侯府臉麵,隻會低著頭不與他們爭辯。
鳳綾音不是六小姐,換她遭遇這種不公平對待,利用輿論逼迫侯夫人給自己謀好處,那是妥妥的敢作敢為。
臉麵?
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不能吃,說個鬼!
侯夫人聰明,鳳綾音的弦外之音又豈會有聽不懂的道理,眼中閃過寒光,臉色也沉了下來,定定地看著鳳綾音:“你在威脅本夫人?”
“沒有,隻是我和哥哥的院子該修繕了。”鳳綾音說,“今天早上,五姐的丫鬟碧草來找我,嘲笑我穿的衣裳寒酸,沒有她身上的好看。我當時便想,堂堂嫡小姐,活得連一個三等丫鬟都不如,侯府對我委實不錯。”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光腳不怕穿鞋的,鳳綾音破罐子破摔,名聲什麼的全都不在乎,侯夫人還能怎麼辦?
也隻能依了。
侯夫人要臉麵,總不能讓雪花城瘋傳自己苛待二房兄妹。
看著鳳綾音的眼睛,侯夫人緩緩沉下心中一口氣,道:“我會盡快安排人處理,你們收拾一下,搬到蕪苑和寶樹樓暫住。”搬出去別想搬回來了。
鳳綾音道:“蕪苑和寶樹樓地方太小,怕是住不慣。我和哥哥的院子裏房間很多,先修繕好一部分,騰出地方讓我和哥哥有地兒暫住即可,搬來搬去太麻煩。”就是不想搬。
侯夫人道:“搬出來統一修繕,那樣比較快。”這丫頭怎麼這麼狡猾了。
鳳綾音說:“謝謝好意,可我和哥哥不急,慢工出細活,這點時間還是能等的。”任你三寸不爛之舌花言巧語,我自堅定念頭一百年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