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鳳四帶你來的嗎？他人呢？”
說話時，少年隨手拿起一塊一百金幣的籌碼扔在押大的一邊，嘖嘖說道：“下午有董老虎的課，他敢缺席，膽子不小嘛。”
少年口中的鳳四，是武安侯府排行第四的公子鳳謙。
鳳謙比鳳綾音大三歲，最得侯夫人疼寵，武道資質不錯，對修煉之事卻不上心，更喜歡和同是紈絝的公子們逛賭場、上青樓，調戲漂亮姑娘、欺負平民百姓是常有的事。
少年認識鳳謙，知道他帶過妹妹鳳落瑤來賭坊玩，也知道他與二房的妹妹鳳六關係不錯，但是帶著草包鳳六來賭坊，這事怎麼看都奇怪。
“我是自己來的，他有沒有來這裏，我不知道。”鳳綾音盯著骰盅，隨口回答。
開注的時間到了，荷官揭起骰盅。
三顆骰子向上一麵的點數都是小，一，二，三。
鳳綾音贏了。
在容貌清麗的美人麵前輸錢，少年覺得尷尬，咳了一聲故作鎮定：“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在賭坊裏輸錢，常事，常事。”
鳳綾音微笑。
她笑起來是極好看的，少年見慣各色美人，此時也有種震撼之感，癡癡看著移不開眼睛。
荷官將籌碼、金幣用細竹尺推到鳳綾音麵前，數額較下注前翻了一倍。
少年沒有押對，扔出的籌碼不再屬於他，被荷官撥到另一位贏家麵前，那位贏家的笑聲洪亮得仿佛整個賭場都能聽到：“居然能贏你一回，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
少年終於從美色誘惑中回神，輕輕一哼道：“我下一盤贏你。”
從前沒注意，現在看得仔細了，這鳳六怎麼就長得那麼好看呢？心裏想著，他又悄悄去看對方，結果被逮了個正著。
“你喜歡我？”鳳綾音含笑問道。
“當然喜歡，你長得好看。”她問得毫不扭捏，少年也幹脆利落地承認。
“既然覺得我好看，又喜歡看我，為何偷偷摸摸地看？”鳳綾音戲謔地看著他，“莫非不好意思？”
美人麵前不能失了麵子，少年辯解：“我、我才沒有不好意思！”說完，他便盯著鳳綾音看，仿佛要證明自己沒有偷偷摸摸。
鳳綾音輕笑，看著荷官搖骰子，對少年的目光視而不見。
第二盤，鳳綾音依然押小，少年依然押大。
荷官微笑著拿起骰盅的蓋子，點數依然是小。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今天大約是沒洗手。
手太黑。
他吩咐賭坊裏的侍者給自己打了一盆水，仔細地潔淨了雙手，又用毛巾把水珠擦幹，對鳳綾音說道：“第三盤我一定贏你。”
論賭術，他可是賭桌上的常勝將軍，若贏不了一個初涉賭場的小丫頭，那是見了鬼。
荷官將搖過的骰盅放下，賭客們下注。
少年看了鳳綾音一眼，希望她的選擇與自己一樣。
他押小，鳳綾音和他相反。
鳳綾音又贏了。
少年麵帶哀怨之色，可憐兮兮地瞅著鳳綾音，就像一隻被主人欺負的小犬，沮喪道：“姑奶奶，您是不是專門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