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快到了,圓月當空,秋天的月夜很淒涼,那少年身著單薄的衣衫在一座破廟中棲息。他睡得很熟,刀在他的懷裏,刀鞘居然是用木頭做的,就像玩具一般。看上去他就是一個孩子,隻是他的臉上帶著一種老練,這種感覺老是能讓人產生錯覺,他到底是一個孩子,還是一個中年人。破廟外,一隻花豹嗅到了人的味道,它也餓了很久,一隻野獸在餓的時候當然會尋覓食物,它慢慢走進破廟,看著熟睡的少年。它在等,等待最佳的攻擊距離,就在它離少年隻有一丈之時,躍起,撲向少年。那少年這時才被驚醒,他看著撲來的花豹,拔刀揮出,一刀畢,就在眨眼之間,花豹從空中跌落,連慘叫也沒有來得及發出,就成為兩半。少年欣喜,他站起身,貪婪的走向花豹的屍體。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肉,夜晚,一個孩子在破廟外燒著火,烤食花豹肉,他吃得很香。他很享受,居然吃掉了三分之一的花豹肉,他很滿足的躺在雜亂的草叢中看著頭頂的圓月。看著圓月,他笑了,笑的就如一個孩子那樣天真,本來他本就是一個孩子,他想起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那一年也是這樣的月夜,他還記得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時開心的模樣,也就是那一夜,他們失去自己的父母。他本來可以生活很好,他的仇人把他送給了一戶有錢人家,可是他卻在第二天就逃跑了。他想著想著,嘴角帶著微笑的睡著了,刀依然在他的懷裏,似乎這把刀就是他的家人。
蕭條的大山,山腳,那個少年正在朝著山上走去,可以看出他很開心,也很痛苦。開心的時候又怎會痛苦,那是因為有些時候我們想起開心的事,但是開心中卻帶著很多難以言狀的辛酸,所以才會痛苦。這座山很眼熟,這座山就是鎮金山,山上有一個門派,那是鎮金門。山腰上,鎮金門的弟子正在和少年僵持,他們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那少年冷笑一聲道:“景色依舊,人麵全非。”
幾個鎮金門的弟子有些不懂的看著少年,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對這裏很熟悉,他的話卻實在讓人搞不懂。鎮金門的掌門正在朝著山腰趕去,居然會是夏紅兒,她很緊張,她一直擔任鎮金門的掌門,卻從來不在江湖中走動,鎮金門也從來沒有管過江湖中事,隻是一直在尋找一個孩子。她會在這裏當然是冷恒的意思。她來到山腰看著眼前的少年,有些疼惜,也有些不忍的道:“錢毅?”
“你是誰?”少年依然和平靜。
“我是誰,這重要嗎?”
“你說呢?”
夏紅兒如釋重負的道:“這是你的家,我為你看了這麼久,現在可以還給你了。”其他鎮金門的弟子,一臉的驚訝,原來掌門一直要他們尋找的人就是這個孩子,隻是這個孩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小乞丐。
錢毅冷笑著道:“家?哈哈,強盜居然也會替人看家。”
夏紅兒無言以對,對於這件事,她實在找不到說的。隻是她反問道:“你有什麼要求,你盡管說,我會盡量滿足你。”
“我要他的命。”錢毅很平靜的道,就像再說一件普通的事一般。
“這個我無法做到,世上也不會任何人做得到。”夏紅兒抿著嘴無奈的搖頭。
“這不是我的家,我已沒有家。”說完他居然就這樣走了,走的很快,夏紅兒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有種難以訴說情懷,似同情,似驚訝。她回到門中,將飛鴿放出。
杭州,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孤獨走在大街上,在人群中。遠遠望去,他的背影總是能讓人立刻發現,因為有一種淒然,一種孤獨。他的手中有刀,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手中拿著刀,自然是顯眼的。很多人都奇怪的看著這個奇怪的少年,一個中年人快步追上他,中年人帶著一絲嘲諷指著少年手中的刀問:“這是刀?”
少年停下腳步,看著麵前這個中年男人道:“你說呢?”
男人嘲笑道:“我看不是,它是玩具。”周圍圍觀的人也跟著大笑起來,那少年卻沒有理會,他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那男人卻在身後吼道:“且慢。”
“你最好別擋我的路。”少年決然的看著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