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應答。
緊接著,冒著黑氣的魔王的鎧甲,如潮水般褪去,散落一地消失不見,還原了支配者原來的麵貌。依影身上套著一襲白袍,瀑絲如雪,胸前仍掛著鮮紅鮮豔的方晶石吊墜,此刻臉上是銀牙輕咬,卻吭不出一聲,下一秒,便痛苦地蹲倒在地上。
明明被人暗中阻撓下的一招,竟也瞬間破去了依影的變身!
還不等眾人琢磨明白,又見一人飛身上台,徑直衝到依影身側。
受傷的依影依然保持著機警,並迅捷地默念縮地魔法,挪到一丈之外。當她抬頭看清來人時,那個人也正好說話了。
“依影,是我。”
此言一出,四座再驚。驚得不是他的平凡的話語,而是他的容貌,即使另一個加爾有言在先,但還是無情地衝擊了他們的眼球。
還是兩個加爾?!
“加爾?你竟然沒死?”
那男人,說著和依影一模一樣的話。
“沒辦法啊,導演說,要加戲。”加爾望向另一個加爾,一臉輕鬆地調侃答曰。
“不錯不錯,看來在人族,你學得越來越油腔滑調了。可是,你可真是全阿薩伽尼的恥辱啊。”另一個加爾毫不示弱地反譏。
“恥辱?嗬嗬。”
話隙間,一道弧光毫無預兆地飛向另一個加爾,可他連正眼都不曾去看,便突然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記。
“不要攻擊他,這會使他越來越強的!”加爾略一側目,對依影囑咐道。
“他究竟是誰?”氣急敗壞的依影,這時也顧不上場合了,有些恨恨地問了出聲。
“他是永夜皇族的世子,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他的名字很少人知道,因為那是暗影族才會用的名字。他叫識(zhì)星。他流淌著的血液,有一半是屬於暗影族的。”
加爾語氣平靜,道出的卻是驚天的秘密。但他說的很小聲,大概隻讓他們三人聽見。
“永夜皇族……所以,你的全名,也應該稱作永夜加爾,對嗎?”暗影族這個字眼,好像並沒有給依影帶來太大衝擊。
“不,在我誕生之前,就已經不再是永夜皇族的一員。在我心目中,永夜魔王也不會是我的父親。而母親……”
“嘻嘻,瑞瓦克那個老不要臉的,怎麼沒讓你跟他姓呢?”識星趁機嘲諷他,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加爾沒有理他。
加爾隻是情不自禁地抬頭看天,此時正值半夜,天空沒有一絲亮光灑下。
“師傅在我很小的時候說過,我的母親,是來自地底世界的羅穆爾族,她是一個浪漫的吟遊詩人。她歌頌著,人們內心深處的憂愁。她讚揚勇者,為他們歌唱,為他們祝福。她同情弱者,為他們加持,為他們祈禱……”
“夠了!明明就是個放蕩的風塵女子,偏偏被你說得跟什麼似的,真是滑稽至極。”識星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可惜,她的仁慈,也許整個阿薩伽尼,隻有師傅一個人懂,並忍不住的,想要去小心嗬護。”但加爾還是要說。
“哈哈哈,那又有什麼用呢。不還是變成了今天這個破落樣?”識星不屑地道。
“那是一個美麗、卻又哀傷的故事啊……不管怎麼說,她比魔族的每一個人,都更希望大陸的再次統一。”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看不起你,你像那個女人一樣囉嗦,沒有一點血性,令人厭惡!要不是瑞瓦克那個蠢材,竟然把黑暗徽章交給你傳承,你隻配當一個廢物罷了,根本不值得本大爺瞅你一眼!統一大陸?跟你有啥關係?”
加爾將目光緩緩移向識星,沒有予以反駁。
“偏偏更可笑的是,你連黑暗徽章都保不住,還被一個女人給欺負得走投無路,也敢妄稱我的兄弟?依影小姐,這樣一個白癡,是不配當你的主人的。你很明事理,這很好。他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計較你剛才的冒犯,請離他遠點,向我這裏靠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