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莫無辜慘死之事,無疑是最沉重的打擊,凝月至今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一切均由自己而起,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清莫也不會遭遇不測,所以她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想起清莫的家人,一定很著急他的下落,於是凝月迅速下床,準備前往瑕呂男府告知這一切。
打開門的那一刻,她有些茫然。
陌生的庭院,陌生的遊廊,這裏是……
她抬腳跨出門檻,又轉身關上門,接著進入遊廊尋人相問。
碰巧有兩個家丁路過,凝月趕忙上前詢問:“請問這裏是哪裏?”
兩個家丁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答道:“這裏是公孫侯府邸,敢問姑娘您是府上客人嗎?怎麼沒見過您?”
凝月一怔。
公孫侯府邸,果然是秀宇的家。
她即刻回道:“我是你們三少爺的朋友,他邀我來你們府上做客,現在我有事情要出門,能煩勞二位帶我出門嗎?”
聽到是三少爺的朋友,兩個家丁立即行禮。
“原來是三少爺的朋友,我等失禮了。”
“姑娘要出門的話,我等自當為您帶路。”
兩個家丁伸手請凝月跟他們走。
“謝謝了。”
凝月微笑感謝。
在家丁的帶路下走出公孫侯府大門,臨走前她轉頭看著匾額上的大字,沉吟片刻才離開。
一路憑著記憶和路人的詢問才找到瑕呂男府。
凝月上前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恁伯。
看到凝月,他愣了下,繼而開口問道:“凝月小姐,是你啊,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我家大少爺呢?”
凝月忍住眼淚,說道:“恁伯,瑕呂伯母在嗎?我有事想和她說。”
“有,她在正堂。”恁伯讓開身子請凝月進門。
再次見到瑕呂田氏,凝月每一步都走得非常沉重,待到跟前她滿臉愧疚的跪下雙膝。
“瑕呂伯母,我對不起您。”
瑕呂田氏轉過身來,神色茫然的看著凝月。
“又是你這個臭丫頭,昨晚帶著我那大兒子徹夜未歸,可是幹壞事去了?”
凝月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哭哭啼啼的將清莫出事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瑕呂田氏。
瑕呂田氏聽完凝月斷斷續續的訴說,睜大了雙眼,滿臉錯愕。
清莫死了。
她一直以來都憎恨的人終於死了。
“哈哈哈哈——”
瑕呂田氏仰頭大笑,笑得不能自已。
凝月睜著淚眼,茫然的看著瑕呂田氏。
“伯母,您在笑什麼?”
瑕呂田氏俯身下去,伸手揪住凝月胸前的衣裳,拽著她靠近自己。
“我在高興啊,臭丫頭。”
“你……”
凝月瞪大著銅鈴般的眼睛,感到不可思議。
瑕呂田氏笑著說:“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憎恨這個嫡出長子,就因為是嫡出,我就得無私無畏的照顧他們兄妹幾個,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累了,現在他死了,我的責任也就結束了。”
“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麼不能這麼說?我又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父親到死都不肯扶我為正,以致到現在我還是個妾,這種苦楚是你一個臭丫頭能體會的嗎!”
“我……”
凝月無法辯駁,但她知道清莫對他母親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