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威十七年五月,無論是天啟衛還是北朝都進入了最艱難的時刻,正麵戰場接連戰敗的消息不斷傳來。
而肖進武的意外戰敗令他沒能及時與京師十二衛主力會和,缺少主帥的京師十二衛各自為戰,接連慘敗,武陵親軍一日千裏,直逼長興城,北國朝堂一片緊張。
反觀天啟衛,幾場大戰之後已經極其衰弱,在環洲接連跑了數個城池之後,卻沒有一個城池開門接納他們。
究其原因無外乎三點。
第一,被南朝大軍切斷了與中樞的聯係之後,環洲各城陷入了各自為戰的恐慌之中,大家各掃門前雪,背地裏無不祈求南朝大軍離自己越遠越好,不願讓徐銳這個所謂的欽差將自己的地盤拖入戰爭的泥潭。
第二,大魏和另一個世界的漢唐時代很像,不少地方存在極為強大的地方勢利或豪強,其中東漢末年和唐朝後半葉,地方軍對甚至是中央軍隊的數倍,大魏要比這兩個時代好些。
而環洲的情況又與西川相似,雖沒有四大家族這等巨擘,但地方豪強的勢利仍然十分強大,甚至已然能夠製衡中央。
武陵王聲威赫赫,南朝大軍所向披靡,環洲的當權者們普遍不看好大魏的結局,已經開始尋找新的出路,自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徐銳扯上關係。
第三,大戰開始得極為突然,環洲各地缺乏情報,肖進武在戰敗之前以為天啟衛已經全軍覆沒,在最後一刻向全國發出邸報。
乍見邸報上已經全軍覆沒的天啟衛出現在眼前,在情報不明的時候,很多心向帝國的官員不敢貿然開城接納天啟衛。
於是,便造成了天啟衛穿州過省卻連遭冷遇的情況。
就在最艱難的時刻,徐銳命令天啟衛暫時停下腳步,召開了一次重要的作戰會議。
由於時間和條件都十分有限,徐銳也沒讓人搭起帥帳,隻是讓親衛們圈出一片平地,然後召集所有連、排級以上軍官和參謀議事。
大家以徐銳為中心,圍成一個鬆散的圈,席地而坐,安歌暫時客串此次會議的書記官,記錄會議內容,一切都以現代作戰會議的標準進行。
天啟衛雖然組建時間不長,但僅從座次已經能看出一些分化。
曹思源出身江湖,有勇有謀,武藝高強又義薄雲天,與大部分是西北**出身的天啟衛軍官最為合拍,雖然加入的時間最短,但在戰鬥之中迅速建立起威望,在場的一大半軍官都圍在他的身邊。
張佐烽為人方正,與那些不拘小節,而且多少有些壞毛病的軍官相處一般,但在肖進武和徐銳的調教之下,他的軍事素養極強,意誌品質出眾,頗有大將之風,擅打硬仗,也吸引了不少的追隨者。
接著便是被徐銳重點培養的林紹東,此人心思活泛,鬼點子極多,又頗具大局觀,在徐銳的引導之下,實際上承擔著“參謀長”的重要任務,國子監出身的隨軍參謀大都圍繞在他的左右。
最後便是炮兵連的連長郭盛寶,他本就是西北邊軍出身,對火炮的運用以及彈道計算等極有天賦,再加上火炮在天啟衛的戰術核心地位,讓他成了西北係將士的帶頭人。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集團,這本就是無可避免之事,這五個人雖然已經隱隱有了各自的圈子,但相互之間關係融洽,讓無論什麼性格的人都能找到誌同道合的夥伴,徐銳對此也樂見其成。
隻不過和出征前的那一次作戰會議相比,參加的軍官已經少了一半,還有一半是先前的軍官陣亡之後,在戰場上零時提拔的新人,讓這次的作戰會議從一開始就帶著淡淡的凝重。
徐銳到場之後,所有軍官立刻停止攀談,不約而同地起立行禮。
作為天啟衛的心靈支柱,他在這裏眾心捧月,遠不是上述五人能夠比擬的,說他是天啟衛的魂也不為過。
徐銳擺擺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有任何多餘的開場白,直接朝林紹東點了點頭。
一眾軍官這才坐了下來,等著林紹東說話,天啟衛已經養成了習慣,作戰會議的第一部分便是由林紹東介紹大致情況。
林紹東沒有拿任何筆記,直接開口說道:“經過接連大戰之後,我軍傷亡慘重,陣亡將士多達七百一十六人,重傷失去戰鬥力者一百四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