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睿智說了那話,盧振亭立即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酒,“小劉你別胡說,你自打到建設局上崗工作以來,認真細致、主動熱情,沒有什麼錯,也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有什麼小問題,那也是一個人從軍人退伍到地方就業必須經過的一個轉變過程,隻能說明我們這些當你領導工作沒做到位,沒有落實好國家安置複員軍人的政策,沒有照顧好你。你說是吧王副局長!”
盧振亭這一招挺狠,為了將書記周懷山一軍,先下手為強,把王敏麗死死地拉在自己的手上,班子成員現場三人,王敏麗也不能明擺著跟盧大局長做對,得顧全大局,得落實市長的指示,照顧好省城來的貴客。什麼叫照顧好,吃好喝好當然是一種好,但心情好則更為重要。當然王敏麗本來就是站在劉睿智這一邊的。這樣一來,周懷山就被孤立了。
王敏麗也端起酒杯,走到吳琳豔跟前,“請吳廳放心,我們一定認真反思,妥善處理,絕不冤枉一個好人,公平公正處理局裏的小矛盾、小摩擦!”
盧振亭這時轉身看了看周懷山,周懷山陰著臉,硬擠出一道幹巴巴的笑容。
作為一個書記,他是個智商情商都很高的人,他知道彭德良臨走的時候交待的話,那可就是他們的聖旨啊!
這個省廳的集團老總吳琳豔,他周懷山可以不在乎,但是卻不敢得罪市長彭德良,黎炎斌和劉睿智的摩擦是件小事兒,隻不過是周懷山為了看主人才打的狗。
但現在看來,這事情已經上升了,遠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
於是周懷山麵對現實,好漢能屈能伸,端起自己的酒杯,“吳廳,這事兒,昨天,盧局長早就代替我局重新做處理了,從前處理的確實欠妥當。今天,本來就是一次私人聚會不應該談工作。但是既然說到這裏,我就不得不對提醒王副局長兩句。以後做什麼決定,要考慮周全,考慮大局,畢竟你是新提拔的,還需要學習提高啊!”
周懷山這通話虛情假意,一會兒對盧局長表示不滿,一會兒又甩鍋給王敏麗。畢竟王敏麗是個剛入流的小副科,沒人會在乎她的對錯。現在周懷山也隻能丟車保帥,讓她背鍋。
事實上,周懷山說這話。也同樣是表達對王敏麗的一種不滿和威脅,反正你死活跟盧振亭穿一條褲子,那好啊,我既然對付不了盧振亭,那就欺負欺負你吧!你還能咋地,還能跟我叫板!
酒桌的氣氛顯得不那麼和諧了,這可就和市建設局黨委書記喬建海有關了。
彭市長走時交代,讓他和嶽笑鬆一定照顧好吳琳豔。如果這頓飯不歡而散,那他喬建海的麵子往哪兒擱,還能談得上以後建設投資集團進駐昊陽市一起開展合作?建設投資集團是企業,要得是利潤,他喬建海要的是政績,項目給誰,錢讓誰掙對他來說不是最要命的事兒。既然市長都想給省建設廳下屬企業建設投資集團的吳琳豔,那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即使是她吳琳豔做,也不會少了自己那一份好處的,都是出來混的,規矩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明說。
“周懷山,什麼情況?能不能自己消化,區區一萬醫藥費,你們局黨委還解決不掉兒?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還能擺到這兒談?”喬建海瞪了周懷山一眼,把手中的酒自己喝了,跟誰也沒敬,跟誰也沒幹。
周懷山一看市局的書記發火了,伸手從桌上抽出一張濕巾,擦擦自己臉上的汗,心裏就納悶了,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麼連喬書記都知道了?真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立馬表態:“我們馬上妥善解決,不會再有什麼問題的,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到此,晚宴似乎進行的有點兒混亂,壓根兒沒有一個人注意八麵玲瓏的蘭曉月,仿佛都沒人把她當個活人。蘭曉月覺得今晚的一號人物已經離去,其餘人等隻顧吵架,自己在這裏,也得不到表現的機會,討不到什麼好。倒了一遍酒以後,走到劉睿智身旁,“帥哥,我還有點急事兒,就先走一會兒,這些服務員都在,有需要直接問她們就好了。”
劉睿智覺得這酒場,也的確不需要蘭經理親自在,就點頭同意了。
可憐蘭曉月為這頓飯費盡心思,衝著市長來的,走的時候,卻隻能給劉睿智這一個司機打招呼。
嶽笑鬆一看,這場麵有點點兒失控啊!自己該不該出手呢?目前,這些個插曲,可都是你們建設係統的事兒,跟我發改係統不搭邊兒。
我發改委隻要照顧好巴海這個二代就行了,自己看笑話也是可以的。想來想去,算了,還是出手吧,讓喬建海把新城區建設局的班子批鬥一頓也不是個事兒,傳到彭德良耳朵裏,老彭定然對自己也印象不好了,自己也是想進副廳的。
於是,嶽笑鬆端起了酒杯,滿臉堆笑,像尊彌羅佛。“來來來,我給省城來的三位尊敬的客人敬一杯酒。吳總,你隨意!我喝完。本來下級給上級敬酒得一個一個來,一杯一杯來,你看今天,您這麼多下級,要是每人敬您一杯,您肯定受不了。而我敬您沒問題,可是程小姐和巴海,我一個一個敬又不合適,不敬他們,他們又是省城來的客人,也不合適。就一塊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