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政府辦公廳副主任、區信訪局樊書記,各位領導大家好。我是打狗隊執副隊長單勇濤”,也許是單勇濤作為打狗隊隊長能深深認識到,自己的地位不如在座的其他單位的領導那麼高,所以一開口就極為客氣,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沒有辦法,就他們的業務特點來說,並不怎麼招人喜歡,一般是他們喊打狗,群眾喊打他們,而現在打狗居然也打出問題了。竟然引起了區委書記、區長的親自過問,這單隊長的心裏就更忐忑了,在講話發言的時候就更得小心翼翼,證明打狗隊是一支文明之師,自己也是有素質的。
“大概兩個月前,我單位值班人員接到一起投訴電話。在西湖會館後第三條小巷,第四家住戶,院裏有一個帳篷,住了一個老人,養了一條土狗,當天陪同我省某廳領導調研檢查的時候,那條狗竄出來傷人,請我們務必高度重視,盡快處理。於是我們高度重視,為了確保省廳領導和檢查調研組領導,以及市民群眾的安全。在接電話十分鍾內,選派了五名精明強幹的執法人員,趕赴現場開展工作。經調查了解,那隻土狗沒有養狗證,也沒有做過任何健康檢查,並且在當天確實有襲擊了檢查組對有關人員。於是我們就按照相關的規定,對那隻狗進行了處理。”
樊琳雁說道:“單隊長,你們打狗的時候,欒清泉老人什麼反應?”
“作為專業的打狗隊。我們的隊員是很有經驗的,他們知道,絕大部分養狗的主人和狗都是有很深感情的,所以我們在對狗進行執法的時候,一般是要回避主人的。要不然的話,那法是執不下去的。”
樊琳雁說:“你們能確保自己的執法過程是合理合法的嗎?”
“作為專業的打狗隊,我們要確保的是人的安全,是多數人的生命、身體的安全,我們有電話錄音,有執法過程的錄像,可供隨時調查。但是畢竟把老漢的狗打死了,對他的心情是一種傷害。可是也沒有辦法,萬一狗把人咬了,萬一有狂犬病,那時候找誰去?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人的,不是保護狗的,老人再有情緒,我們也不能不顧及市民群眾的生命。”
樊琳雁繼續問:“那是誰給你們報的案呢?”
“樊書記,這個事兒我覺得不方便在這裏說。事實上,也不重要。當天是真的老漢的狗襲擊省裏的領導,幸好沒有造成人員受傷,但真的是襲擊了,聽說被襲擊的人當過兵,而且是個特種兵,反應比正常好迅速很多。”
劉睿智這時回憶起當天的情形,猜測一定是市建設局書記喬建海和那位董科長打的電話。
樊琳雁又問:“其他領導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作為社區,我想談一點兒意見”,社區一個女幹部黃麗華說,“欒清泉老人是我們社區的居民,原來有還有一處平房居住,開發西虹會館的時候,房子被強拆了,後來這個欒清泉好像上訪了有大半年,至於具體是個什麼情況,相信在座的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多說了,和今天的事兒呢也沒有直接的關係。”,這女社區幹部的意思是不是也在指信訪局書記樊琳雁呢,劉睿智認為有可能,畢竟對所有的信訪情況,最清楚的就是信訪局,“有直接關係的事兒就是欒清泉老人現在的這處破舊房子,因為在新城區新的建設規劃範圍,既不能翻修,更不能新蓋,但拆遷又遲遲進行不下去。導致欒老漢的家不像個家,聽說他兒子在外務工,很少回家,欒老漢也就是與那條狗相依為命,現在打狗隊把欒清泉老漢的狗打死了,我倒不是說打狗隊把那狗打了是錯的,我隻是說那狗真的可能是欒清泉老漢最後的寄托,我說的話完了。”
“完了,這就完了?”樊琳雁感到疑惑,“和著你作為社區領導,隻介紹了一堆情況,卻沒有任何解決方案和措施啊,你能不能抱著解決問題的態度?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都知道都了解,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怎麼辦,可是你卻避而不談。”
黃麗華低下頭看著桌麵,不現吭聲,她覺得自己挺冤屈的:這個體製下,你讓我一個社區幹部表什麼態,做什麼承諾?我除了能入戶聽欒清泉罵我沒出息,除了聽上級領導說我不會做群眾工作,我還能幹嗎?
“好吧,我說兩句”,一名叫葉成青的公安幹警做著職業性的闡述,“欒清泉老漢隻有一個兒子,他的兒子叫欒強,現在就在本地打工,並沒有去所謂的外地,而且還有一個消息,大家也許很意外,說實話,我也意外,因為他兒子欒強打工的公司就是當時拆他家第一處房子的西虹房地產有限公司,論理說,這可是一對仇人,當然,我們樂得看見化幹戈為玉帛的事。不久前,他還在某飯店的停車場裏參與了砸西虹房地產有限公司老總吳良偉女友的汽車,說明他們還是有仇怨的,可是現在聽說現在他混得不錯,居然做著那個公司的項目經理,生活就是這麼讓我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