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1 / 2)

逃跑?這個念頭無時無刻不在唐枝的腦中。但是她更清楚,眼下絕不是逃跑的時機。老貓和林頭都是殘忍冷酷之輩,現在隻是綁著她,那是因為她沒有做出不適宜的舉動。倘若她有一絲逃跑的傾向,等待她的絕不是可以承受的後果。

唐枝從容地從荒草叢中出來,自覺地伸出雙手,讓老貓重新綁上麻繩。老貓有些詫異:“還從來沒見過這樣配合的肉票。”唐枝不答話,不緊不慢地從他身邊擦過,不哭不鬧不撒潑,老貓反而覺得寂寞:“你就不害怕嗎?不怕我們把你撕票?”

“我怕。但是怕又有什麼用?怕你們就會放了我嗎?”唐枝腳步不停地朝前走,聲音卻透著一絲低落。

老貓在後麵看著她挺秀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癢:“但是你可以逃跑呀!你看,現在就我自己,聽說你是個極聰明的女人,你可以想辦法放倒我,然後逃跑呀!”

唐枝不答。

老貓等了片刻,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呀?”

過了良久,唐枝才緩緩開口:“你信命嗎?”頓了頓,不等老貓回答,低低又道:“我信。如果我命不該絕,便會有人來救我。如果這是我命中注定的過不去的坎,逃也沒有用。”

老貓怔了怔:“你不相信人定勝天嗎?”

“我隻是個女人而已。”唐枝搖頭,躺在床上,翻身麵向床裏,不再動靜。

老貓撓了撓頭,一步三回頭地往床上看去,心中滿是疑惑。但是接下來,唐枝當真老實得緊,除了喝水如廁,幾乎沒有什麼要求。仿佛就如她說得那般,她隻是個女人,被綁住手腳的情況下,又能如何呢?

傍晚,林頭帶著食物回來,瞥了裏間一眼,問老貓道:“她可有不安分?”

老貓搖頭:“不能再安分了。”

林頭皺眉:“你仔細著些,萬不能被她跑了。”

老貓道:“那是自然,這種事情有過一次便夠了,我豈能再掉以輕心?”

林頭仍然是早出晚歸,不知在做什麼。老貓守在石屋外麵,每天隻有一件事情,便是看守唐枝。

唐枝每日除了吃飯,便是躺在石屋裏間的床上,安分得不能再安分。倒是老貓無聊之極,常常喊她出來曬太陽。每喊幾回,唐枝也會出來一回。

這一日晌午,老貓靠在樹幹上,被暖烘烘的日頭烤著,漸漸竟有了困意。猛然驚醒,抬頭看向石屋內,隻見唐枝依然背對視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嫂子,不出來曬一曬啊?”

不出所料,唐枝並不答腔。老貓搖了搖頭,再次倚著樹幹閉目。直到裏間傳來一聲:“我要如廁。”

老貓走過去,為她解開綁住手腳的繩子。唐枝下地時忽然一歪,老貓渾身一凜,二話不說鉗住她的手腕。待檢查一遍,才發現唐枝隻是手腳麻了,並沒有其他心思。唐枝唇邊勾起冷笑,什麼也沒有說,扶著牆壁慢慢走向屋外。

倒是老貓有些訕訕,但是同肉票道歉又有些怪,便閉口不言。唐枝方便回來,伸出手腕讓他綁,美豔的麵孔上泛著一股認命的漠然,老貓撓了撓頭:“便是圈雞也要常常放出來跑一跑,你就在外頭走一走吧。”

唐枝也不跟他客氣,轉身便進了屋,卻搬了隻木凳出來,坐在門口托著腮曬太陽。明亮的光線照在她美豔的臉上,披散的頭發,有些髒汙的衣服,顯得格格不入:“從我頭上拔下來的首飾賣不少錢吧?隨便給我買一身幹淨的衣裳行嗎?”

除了初時的絕食不配合之外,唐枝這個肉票簡直安分得令人發指,難得提出一個條件,老貓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等林頭回來了,我就跟他說。”

唐枝在外頭坐了一會兒,便站起身道:“我要回屋了,你給綁上吧。”伸出一雙宛若凝脂的玉手,原本應該白皙的皓腕上布滿紅痕,看得人連連可惜:“得了,這麼一會兒,你跑不了。”

“你最好還是把我綁上吧,我睡個安穩覺,你也能夠眯一會兒。”唐枝冷淡地道。

老貓撓了撓頭,雖然心有憐惜,仍然是謹慎地把她綁上了。隻不過,看著唐枝手腕上的紅印子,手下力氣不知不覺比平時鬆了一些。

唐枝轉身進屋裏睡了,老貓無趣地坐在院子裏,被日頭曬得昏昏欲睡。就在這時,忽然遠處傳來高高低低的哨子聲,老貓頓時一個機靈跳了起來。仔細聽了兩聲,臉上泛起興味,瞧了一眼裏屋翻身向裏的唐枝,拿起鎖鏈將門鎖上,徑直跑了!

唐枝聽到鎖門聲,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眼看著老貓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間,心裏砰砰跳動起來!

命運?她自然是信的,就好像當年唐夫人之死,假如她年輕時沒有一時意氣用事,間接害得唐書林的妾侍流產,大概會有一個兒子。那樣的話,便沒有後來孫小蝶之事。但是誰又能說,那個長大的庶子與愚蠢的姨娘,不會做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