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邃,陰風怒吼。
無星無月的黑夜,猶如墨海。崎嶇的山路上有一個單薄瘦弱的身影正在雜草林木之間隨風搖曳,因為身受重傷的緣故,那身影的步伐看上去有些蹣跚,舉步維艱。
“哼,今日不死,他日定當將你挫骨揚灰。”寒風的嘴角微微上挑,現出一絲陰狠的冷笑,配合臉上斑駁的血汙,看起來非一般的猙獰。此時的他看上去狼狽不堪,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早已破碎,被樹枝劃破有如一條條掛在身上的布帶。
他一邊艱難的前行,一邊用從衣服上撕下的碎布包紮右臂上的傷口,複仇行動再度宣告失敗。
寒風,二十二歲,是一名職業殺手。
他本是“清風集團”的二少爺,未來的總裁。然而,卻被集團內第二大股東韓孝祖陰謀毒害,不但家業被竊取,連唯一的大哥也因為力保自己逃生而慘遭殺害。
一心複仇的寒風,幾次對韓孝祖施以殘暴的報複,雖未能雪恨,卻也殺了韓孝祖的多名心腹,令其心生懼意。
多次行動未果,寒風便鋌而走險,加入了那個令人談之色變的組織——血河。企圖依靠殺手的力量以報殺兄之仇。
——
這次的行動寒風下重金聘請了組織內的精英刺殺人員協同,卻不料韓孝祖早有防備,隨行的人都已被埋伏圍殺,隻有他自己拚盡全力逃出了市區,乘著事先準備好的地形車進入了這片荒山。
越危險的地方有時候就越是安全,寒風之所以選擇逃進這片荒山自然有原因,因為此片山區泥石流泛濫成災,山體滑坡也非常頻繁,這裏已經被政府標記為危險區域,幾乎就是人煙絕跡的無人區。
寒風的右臂中了三槍,整條手臂都布滿了斑駁的血跡,因為失血過多,他現在已經有些虛弱了,治療槍傷迫在眉睫。
他在荒山找到了一個位於半山腰的很隱秘的洞穴,洞穴入口處被泥土碎石阻擋著,寒風小心的扒開洞口鑽了進去,隨後又把洞口擺弄一番加以掩飾,洞中很寬敞,隻是太過黑暗行動不便。他倚在洞中的石壁上坐了下來。
“奇怪,山洞竟然沒有被滑坡和泥石流掩埋。”
寒風卻是不知道,這個洞口本來是深埋山體之中的,正是因為前段時間的連續降雨導致此處出現山體滑坡才得以顯露出來。
他從殘破的衣襟中摸出一個小瓶,這是專製槍傷的消炎藥,每一個殺手都會預備的必需品。又從綁腿中抽出一把精鋼匕首。
“沒有麻醉藥,沒有火種,免得高溫消毒了,疼是一定的,保命要緊啊。”寒風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堅毅的、冰冷的微笑。
他用匕首將右臂上的被血液滲透打濕的衣袖割破,三個血肉外翻的彈孔赫然入目。受傷至此已經過了近兩個小時,傷口處的血液早已幹成了血痂。
寒風在衣服上扯下一塊布,團成一團塞入口中,左手重新拿起匕首,匕首的刀鋒在微弱的光線下反射著詭異森寒的光芒,他深皺著眉頭,毅然的刺向傷口。
“啊。”一聲淒厲又低沉的嘶吼,從寒風的咽喉深處傳出。他怒目圓瞪,臉部肌肉不住的顫抖,豆大的汗珠從臉頰劃落。
寒風緩了一口氣,左手緊握匕首在傷口上用力一剜,又是一聲低吼,他的臉上青筋暴起,胸口大幅度起伏,呼吸粗重。
一顆彈頭隨著幾大滴血液一起落地。這時的寒風早已是汗流浹背,全身顫動。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強行取出彈頭,可見他的毅力絕非常人可比。
大概過去了一刻鍾,三顆彈頭終於全部取出來了,寒風也已經精疲力竭,劇烈的疼痛持續刺激他的神經,此時的他有些意識模糊。抬起無力的左手,又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把事先準備好的槍傷藥撒在傷口上,再用布包紮好,總算是搞定了。
寒風本想就此睡上一覺,可是,折騰了這麼久,消耗了太多能量,不得不出去找點吃的。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朝洞口走去。
掏出手槍穿越洞口的草木荊棘走出山洞,遊走在密林之中,一雙鷹隼似的銳利眼珠有如夜空中璀璨的明星,不停的閃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寒風雖然沒有找到獵物,可卻有東西把他當做了獵物,一條體態肥碩的蛇正盤在他身邊不遠處的灌木上,目露凶光的盯著他,那是一條很常見的中型雜食類蛇,叢林生活的經驗告訴他,這是一條無毒的蛇,可以吃!那條蛇足有黃瓜粗細,一米左右長,足夠一個成年人一餐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