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娘皺著眉頭說道:“姐姐又來取笑我,說是一百多年,除了麵壁思過外,實則還有多少日子啊?”
仙兒掩口笑道:“跟你說了吧,這就是諦聽。”
“啊?”絳娘吃驚的張大了口,在她的意識裏,菩薩的坐騎應該是高大威猛的,雖說是犬類,可也應該和馬差不多大吧,可眼前這小狗,卻是高不足膝,長相溫順可愛,渾身長長的白毛,幹淨的一塵不染。兩隻黑豆似的眼睛,如寒潭般的清澈。
仙兒俯下身摸著諦聽的頭說道:“諦聽,你是不是很喜歡聽這首曲子?”
諦聽衝她點點頭,仙兒說道:“既然如此,你常來便是,隻要是你來了,我就演奏給你聽。”
諦聽歡快的搖了搖尾巴,圍著仙兒轉了一圈,它伸出紅紅的舌頭舔了舔仙兒的手,然後便轉身瞬間消失了。
絳娘說道:“記得姐姐曾說過,從前有真假兩隻猴子打架,三界之內莫辨真偽,隻有佛祖和諦聽知曉,這諦聽不但知曉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而且知曉假的法力深淺和製服的辦法,從此在我意識裏,以為諦聽跟菩薩也不相上下,誰知它竟然長成這樣。姐姐你不是說諦聽會說話嗎?你剛才跟它說話它為什麼不回答你?”
仙兒說道:“諦聽雖有非凡的能力,但它終究也不過是菩薩的坐騎,隻有在特殊的時候,它才可以說話,而且那些話也隻有菩薩等法力非凡的神佛才能夠聽的到。”
絳娘說道:“姐姐能做出如此動人的曲子,這一百年也沒算白過,不像我,啥都不會。”
仙兒笑道:“剛才你不是說寫了不少的情詩嗎?念一首來聽聽。”
絳娘想了想道:“你聽這一首啊!
紅塵一諾天涯遠,相思十賦詞闕殘。
杜康不解別緒意,箜篌獨奏亂調弦。
蠟燭滴滴離人淚,沉香悠悠相思煙。
寒窗盼雁雁不至,小樓望月月難圓。(注:此詩源自素顏淡墨。)”
仙兒拍手說道:“好啊,詩裏滿滿的都是思念之情,有這麼癡情的人念著他,崔護泉下有知也該知足了。”
降娘聞言臉色突變,她一直心存一念,閉關思過期滿之後,要想盡辦法再見崔郎一麵,卻忽略了一個問題,百年都過去了,崔護早已經作古,而今也應該投胎轉世了吧!
仙兒雖然無甚心機,卻也是聰明無比,她一眼便猜到了降娘的心事,於是安慰她道:“你要在山上呆夠千年的,這千年之中,崔護會投胎轉世十幾次,時光若不流逝,你們倆又怎有相見的那一天?”
她又低聲說道:“你若想知道他的信息也並非難事,可以去求一個人,曼珠作為接應使者,很容易便能查得到的。”
絳娘歎口氣道:“隻好如此了。”
隔天之後,降娘在一處空無人煙的山壁之前攔住曼珠,低聲說道:“大哥,我想知道崔護現今的情形,你能不能告訴我,他投胎到了何處,又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