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不依不饒:“不對不對,我剛看見了,你嗖的一下就飛過去了,怎麼可能沒事。還有,你是怎麼踩著道服飛的,像阿拉丁神毯一樣,教給我吧,好姐姐。”小青年殷切地說著,充滿了對連華的崇拜。連華不理他,接著往前走。正這時,那條大犬搖搖晃晃地跑了過來,圍在小青年腿下哈巴哈巴打轉。連華忽然站住了,指著它說:“它的名字誰給起的?”小青年有些不解,說:“我起的啊,怎麼了?”連華抿嘴一笑:“這名字挺適合你的。”說完又走了。小青年抓了抓腦袋,方才反應過來,沒好氣地在磨嘰肚子上踢了一下:“邊兒去!”磨嘰吱吱兩聲,委屈地走到了一旁。
這會兒戰鬥已經結束,地上到處都是殘肢。但車裏的戰士們都嚇壞了,誰也不敢出來。連華走到一輛車邊上,示意他們可以出來了。車裏的人見識了連華方才的英姿,知道已經沒有危險了,方才戰戰兢兢地推開車門走出來。後麵的小青年有些不滿了,扯開嗓子喊:“你們還坐在車上幹神馬啊,還不趕緊下來救人!磨嘰……”小青年咕噥著,走到一輛四輪朝天的車前,正是李長山的那輛車。李長山此時已經清醒了些,但手裏仍然緊緊攥著警刀。小青年嘿嘿一笑:“原來還是個頭兒。好了,出來吧,沒事了。”說著便伸出手去拽,李長山看出他不是僵屍,也就放下了手中的警刀,配合地往外爬。但氣囊把李長山的身子卡得很緊,小青年有些不耐煩了:“刀給我。”李長山順從地把刀遞過去,小青年二話不說,直接把氣囊劃破了,這才把李長山救出來。
來到外麵,李長山已經站立不住了,直接坐在了地上,身上各處鑽心的疼。抬眼看去,四周一片狼藉,警車橫七豎八地散落著,有的仍然肚皮向上。這時一些戰士趕了過來,圍在李長山身邊,蹲在地上關心地叫著局長。李長山看著戰士們狼狽的樣子,不禁一陣心疼,但還是控製住了淚水,擺擺手說:“我沒事,同誌們都救出來了麼?”一名警員垂下了頭,帶著哭音說:“活著的都救出來了,王參謀長他…..”李長山臉色一變:“他怎麼了?”警員沒有說話,抬手抹著眼淚。旁邊的武警戰士則更加悲痛,都忍不住哭了起來。李長山臉上一陣抽搐:“扶我起來,帶我去看看。”一名警員攔住了李長山:“局長,您還是別看了,王參謀長已經被撕碎了。”李長山已經撐起了身子,聞言又撲通坐了回去,剛毅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淚水。
一旁的小青年見狀,也不免紅了眼眶。隻見李長山一咬牙:“都不許哭!我們是人民的衛士,是鐵打的漢子,不要哭!”說著話,硬是將眼淚咽了回去。小青年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點燃一支遞到了李長山手上。李長山接過煙深吸了一口,動情地說:“謝謝你小兄弟,謝謝你救了我,救了我們大家。”小青年豪爽地搖搖手,自己也點燃了支煙,噴雲吐霧地說:“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傷了不少人,節哀吧。”說完四下裏看了一陣,嘴裏“咦”了一聲。李長山忙問:“怎麼?”小青年站了起來,說道:“還有一位姐姐跟我一起救你們的,可是她人呢?”旁邊一名武警戰士抹了抹眼淚:“你說的是那個踩著衣裳飛的麼?”小青年激動地點頭:“對對,她人呢?”小戰士說:“她開著一輛越野車走了。”小青年登時急了,抬腳就要追。李長山忙命令戰士們攔住他,說:“可不能讓他走。”
這時,遠方傳來了警笛的聲響,而且越來越近。小青年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走,但心裏還是很想追上連華。可看看這群人的狀況,又十分不忍,隻好留下了。
不多時閃著警燈的車隊到了,車上的領導們走下車,打頭的正是局長張向陽和縣長秘書陳朋。張向陽和陳朋一下車,便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毀壞的警車,遍地的屍體,無一不觸動著這兩位領導的神經。他們原本是來這興師問罪的,但見此情景,卻再也不能說出什麼。張向陽緊緊握住李長山的大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小白河北麵的鬼林邊上,一輛白色的越野車緩緩停下。鬼林裏發出一個陰森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