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的景象,葉眉和柳璃都呆住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而且紙船還在急速飛行著,任是誰此刻都不能淡定吧。
葉眉麵如土色地看著柳璃:“怎麼辦?”柳璃平複了一下心情,說:“聽天由命吧。”葉眉說:“什麼都不做?”柳璃反問:“能做什麼呢?”葉眉無語,誠然,此時做什麼都是徒勞,而且還可能帶來風險。葉眉忍不住向下看,看一眼又趕緊閉上眼睛。相比起來,柳璃倒是平靜許多。
兩人正無奈時,忽聽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似在天邊,又似在耳畔:“葉眉,你們現在在哪兒?”葉眉支起了耳朵,驚喜地說:“是法師!”說著四下裏張望,哪有連華的蹤影。這時又聽連華說:“葉眉,若是聽到我的話,就對著柳璃手上的戒指回應!”葉眉瞬間明白了,抓起柳璃的手,對著戒指說:“法師,我是葉眉,你聽得到嗎?”連華說:“我聽得到,你們在哪兒?”葉眉說:“我和柳璃在一艘船上,也不知道這裏是哪兒。”連華問:“船上?”葉眉滿含歉意地說:“對不起法師,是我不好。”說著將離開基地後遭遇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連華沉默了片刻,說:“我知道了,你們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去找你們。”又說:“柳璃,你還好麼?”柳璃聽得愣住了,被葉眉推了一下方才緩過神,說:“我還好。”連華欣慰地笑了,說:“堅強些,等著我。”柳璃有許多疑惑,但還是答應了。
葉眉見她二人說完話,忙問:“法師,你現在怎麼樣,基地那邊什麼狀況?”連華說:“我沒事,不過基地已經完了,整個國家現在——”後麵的話卻沒有聽清,葉眉不禁焦急地對著戒指“喂喂”,卻始終沒再聽到連華的話。葉眉隻得把柳璃的手放下了,一臉愁苦地說:“難道說沒有信號了?”
兩人正遲疑間,忽聽下麵一陣濤聲湧動。忙向下看時,隻見海麵上翻騰著巨浪,一隻怪物在海水中若隱若現,雪白的鱗片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醒目,而且發著長長的吟嘯。葉眉嚇得差點暈過去,柳璃忙扶住了她。葉眉驚魂未定地抓著柳璃的衣服:“你看清了嗎?那是什麼?不會是大蛇吧?”柳璃搖搖頭,表示沒有看清,再看時,隻見一道水柱衝天而起,旋風般朝著紙船撲了過來,兩人登時花容失色,情急之下,柳璃忙將葉眉按倒,而水柱已經衝到了船身。
船身哆嗦著向一旁栽倒,柳璃沒有坐穩,一下子栽了下去。葉眉想要伸手抓住她,卻沒有抓住,隻見柳璃如同落葉般落下海水。葉眉伸出手,淒厲地叫聲:“不!”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奇怪的是,隨著柳璃的落下,旋風般的水柱也退去了,紙船又恢複了平靜,繼續飛駛著。葉眉絕望地望著柳璃消失在海水裏,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悲涼與無助。
確實,這一夜對葉眉來說實在太突兀無情了,真的仿佛是一場噩夢。葉眉伏在船沿上,望著茫茫的大海淚如雨下,雖然知道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哭聲,但她還是大聲地哭了出來。甚至想到,是不是也投身於茫茫大海,是噩夢,就從此驚醒,不是,也可以不再麵對。葉眉在心裏起起伏伏地鬥爭了一陣,最終哆嗦著站了起來。
就在葉眉準備跳下紙船的一刻,又一道水柱從海麵升騰起來,葉眉定睛看時,隻見水柱四散開去,一條白龍翻騰著飛上了天空,而白龍的背上,一名女子正騎在上麵,大聲喊著:“葉眉!”葉眉聽出那是柳璃的聲音,驚喜地揚起手呼喚,淚水更是斷了線一般。白龍遊動著飛到紙船旁邊,貼著紙船飛行。葉眉又驚又喜,驚的是居然這世上真的有龍,而且是這麼白這麼威武的一條龍,喜的是柳璃還活著。柳璃喊道:“葉眉,它沒有惡意!”葉眉喊:“我知道,可是我們接下來呢?”白龍抖了抖身子,發出一聲低吟。柳璃說:“它說,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葉眉說:“原來是這樣啊。”說完後覺得哪裏不對勁兒,想了下才反應過來:“柳璃,你……能聽懂它的話?”柳璃一愣:“你聽不懂麼?”葉眉眼睛瞪得銅鈴一眼:“不是吧……”
柳璃也沒有多說,把臉貼在龍頭上問:“白龍,可以讓我的朋友上來嗎?”龍說不行,不是誰都可以騎我的,她坐著船一樣能到。柳璃嘟起嘴,像個小女生一樣說:“好吧。”葉眉在船上聽得都傻了,心說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不多時望見一個類似島嶼的地方,葉眉驚喜地朝著柳璃喊:“柳璃你看,是不是那裏?”柳璃詢問了白龍之後,回答說:“就是那兒!”白龍吟嘯一聲,當先朝著那島嶼飛了過去。葉眉站在船上,心裏著急卻使不上力氣,隻得看著柳璃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