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呀?”
淩渺渺驚喜了片刻之後,卻又忽然將眉頭皺了起來。
“還是不要了吧?我可不想害你。你以為你還是原來那個……”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一眼看見了巫陽眼中的衝天怒火,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此時此刻,又怎麼能隨便提及他被廢武功的事情呢?這不是哪兒疼戳哪兒麼?
於是她連忙用手一掩小嘴,喉嚨處用力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你真的不用去的。”她剛說完,又發現自己說走嘴了,一時間滿臉通紅,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妖靈之火在熊熊的燃燒,煉妖鼎被一片沸騰,那種隻有噬血情況下才能最終迸發的魔狼狀態,不知為什麼,竟然在這一刻霍然躍入了巫陽的身體裏。
轟的一下,他的真氣爆溢,一頭昂首做狂吼姿態的狼形幻影,已然浮現在他的背後。一種隱約的嘶吼聲,也從他的身體深處傳出。
砰的一下,巫陽雙臂一伸,一把捉住了淩渺渺的肩頭,嚇得她一記驚聲尖叫。
“我說過了,你姐姐我要定了!”說話之間,他猛然雙手向回一拉,竟將頭欺到了她的臉上。呼吸急促,雙眼如血,那樣子,似乎要一口將淩渺渺吞下去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別這樣啊。”淩渺渺全身顫抖,在巫陽的夾持之下,就像一隻受驚的小貓一樣。
而在巫陽此刻的眼中,淩渺渺的外貌開始發生奇異的變化,不一會兒,就幻化成了在神武城鬥劍場看台上的那名神侍,她似乎正在冷眼訕笑著,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那句讓自己悲痛欲絕的話:“巫行空已經畏罪自殺,畏罪自殺了……”
“啊!”
巫陽仰天一聲狂叫,胸中氣血翻湧,手中一加力,幾乎要將淩渺渺的手臂捏斷。
見此情景,楊玨不禁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拉住了巫陽的胳膊,用力的搖晃起來:“哥哥,哥哥,你怎麼了?你千萬別衝動啊!你快冷靜下來呀!”
她那纖弱的聲音一入耳,驀然間,就像一股涓涓的細流,猛的滲進了巫陽的腦髓之中,就好像是某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在呼喊著自己。
“呼!”
他此時長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在神智幾乎完全失控的邊緣,將自己拉了回來。
然後他連忙運轉真氣,強行將衝入腦中的鐵狼王妖靈壓製回了煉妖鼎中。
漸漸地,他血紅的瞳孔恢複了正常,呼吸和心跳也隨之平緩了下來。
淩渺渺見狀,趕緊雙肩一用力,從他的雙手之間,掙脫了出來,身形連晃,躲到了屋子的一角,低著頭,一臉委屈地偷眼看著巫陽。她此刻雙臂酸痛不已,若放在平時,早就向巫陽發飆了,但一方麵自知有愧,另一方麵也不知道巫陽到底有沒有恢複神智,哪裏還敢惹是生非?
楊玨見巫陽仍舊麵色潮紅,滿頭是汗,於是順手取出自己的手帕,為他輕柔地擦拭起額頭來。
半晌,巫陽的熱血終於完全冷卻,他低頭看了看眼前的楊玨,回想起剛才的事情,頓覺有些不好意思,於是笑了笑道:“對不起妹妹,我剛才……我剛才……”
楊玨已經在小鎮上見過他這樣的狂暴狀態,雖然不明就裏,但也沒有太過於驚慌,於是溫柔地一笑道:“哥哥,你又沒有對不起我什麼,要說對不起,你該對渺小姐說呢,你剛才可真是嚇壞她了。”
巫陽點了點頭,隨即轉向了淩渺渺:“渺姑娘,剛才真是對不住了,我是有些失控了。弄疼你了麼?”
淩渺渺見他恢複了正常,自己的情緒也立即恢複了起來,立即撅著嘴道:“對呀,你那麼大勁兒,我能不能疼麼?不過……”
她眼珠轉了轉,然後抿嘴一笑:“我自己也有不對,不該亂說話的。”
巫陽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對話,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不,你沒有說錯什麼,我現在確實不是霍成舟的對手,你那麼說也是為我好。是我自己太過敏感了。”
淩渺渺聽他這麼說,膽子便更大了,於是走到他身邊,用怪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輕聲問道:“那麼,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不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