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雲蘿這邊,既然前麵已經開了口了,這裏自然不會再含糊,連忙欠身叫了一聲:“主母”。
常悠然更是羞赧不已,連忙跑到艙室中躲了起來。
巫陽沒好氣的看了看菱月,隨即便嗬嗬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居然連悠然的玩笑都敢開,真不怕主母大人罰你麼?”
菱月連連搖頭,毫不在意的說道:“不怕,主母要罰,主人也會護著小月的,是不是主人?”
見他們如此嬉鬧,雲蘿顯然還有些不適應,在她的經驗裏,婢女和主人之間的關係,哪裏能這樣隨便的?
而片刻之後,巫陽便停止了菱月的笑鬧,將神情一肅,轉眼望向雲蘿:“雲蘿,你應該知道,神殿裏那麼多神侍,我為什麼單單把你擄回來吧?”
雲蘿雖然有菱月的安慰在前,但是心中一直也還在擔心著,此刻一聽巫陽的話,心神一慌,便禁不住雙膝發軟,跪倒在地:“雲蘿知道,請主人治罪。”
巫陽點了點頭,輕輕一歎:“你知道就好,那一天,正是你,讓我失去了一生中所有最寶貴的東西。”
雲蘿低著頭,神情淒苦,眼眶發紅,對於此刻的她來說,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是不可饒恕的。無論巫陽對她做出如何的懲罰,她都會無條件接受。所以她也並不打算做出任何的辯駁,隻是靜靜的聽著,等待著巫陽的決定。
“不過……”巫陽接著說道:“剛才小月已經說了,我不打算再在這個問題上和你計較,畢竟你隻是聽命於人。隻要以後忠心於我,以前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上。”
雲蘿聞言大喜,和剛才菱月轉述的不同,這是巫陽親口發話,那種效力自然是完全不同的。於是她連忙伏下身子,前額觸地:“多謝主人寬恕。”
“行了,你起來吧。”
巫陽很快就將話頭轉入了正題:“我捉你過來,並不是為了報仇,最主要的緣故,是為了了解偽神最近的行蹤。你應該是她的貼身神侍吧?”
“是。”雲蘿輕聲應道:“之前婢子是掌殿神侍。和執法神侍比起來,跟在她身邊的時間比較多。”
巫陽點了點頭,隨即目光一凝:“那麼,這次她前往西海城,你跟著去了嗎?”
雲蘿的回答,卻讓巫陽微吃了一驚。
“沒有,這次她是一個人去的,誰也沒有帶。”
“果然是這樣。”
巫陽又道:“那麼她現在又去哪兒了?”
雲蘿搖了搖頭:“婢子不知,她也沒有說。”
不過,當她看到巫陽的神情明顯不太對頭的時候,連忙跟上一句道:“哦,對了,也有可能,是去龍牙穀了。”
“龍牙穀?”巫陽立即皺起了眉頭:“那是什麼地方?”
雲蘿想了想,道:“那是在龍首峰下麵的一座山穀,偽神在那裏有一座非常隱秘的莊園,除了她自己以外,別人都不能去的。”
“不能去?”巫陽不覺有些奇怪:“既然別人都不能去,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時候,雲蘿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她支吾了兩聲之後,才道:“因為,因為婢子曾經去過一次,是為了幫偽神送一個人過去。”
巫陽自然更加驚奇:“送一個人?什麼人?”
“就是,就是主人的父親。”雲蘿說完這話,便立即垂下了頭去。
“你說什麼?”
巫陽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個聲調,瞠目叫道:“你說我爹的屍體在那裏?”
雲蘿再度搖頭:“不是屍體,主人的父親,可能,可能還沒死。”
“什麼?”
在這個驚天動地般的消息麵前,巫陽真正驚呆了,他稍微愣了一會兒之後,便猛然撲上去,將雲蘿柔弱的嬌軀一把從地上拉起,捉住她的雙肩,用力的搖動起來:“你說什麼?我爹他還沒死?這是真的嗎?”
他的力量何其巨大?雲蘿一時間隻覺頭暈目眩,隻能虛弱地叫道:“主人,主人,婢子都要被你搖散了。”
而這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的常悠然也忍不住從艙室中跑了出來,滿臉驚喜地望著巫陽。但當她看到巫陽那瘋狂的動作之後,心中不覺一陣害怕,連忙上前和菱月一起,連勸帶拉,才將可憐的雲蘿從他的手中解救了下來。
巫陽此刻已經是喜不自勝,他用力喘息了幾下之後,才定下了神來,重新走到雲蘿的麵前,望著她慌亂的雙眸,急促的說道:“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整個過程到底怎麼回事?當時我爹難道並沒有自盡?”
而常悠然和菱月,也同時將驚奇的目光投向了她。就連因為無所事事而躲回自己黑匣子裏的樊天翁,都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度跑出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