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巫陽的話,元千機微微怔了一下,便嗬嗬笑了起來,就他頜下的白須,也隨之輕輕飄擺了起來。
“算賬?我真是很久都沒有聽人對我說這個詞了。年輕人,你真的明白,你在說什麼麼?你以為你把我那三個靈嬰打敗了,就可以和我公平一戰了?”
話音一落,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的力場,便瞬間擴張了數倍,周圍那種令人感到溫暖而舒適的感覺,竟在一瞬間急轉直下,變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強烈壓製力。猝發之下,就算是意誌力堅強的高階修士,也極易中招。
好在巫陽早有準備,他知道自己麵對的這個人非同小可,所以從對方一出現的那一刻起,就無時無刻不在運功自守,以防不測。於是,當跪倒在地的龍母哀嚎著趴伏下去,卜尋全身冷汗,渾身顫抖的時候,巫陽卻隻是暗暗咬了咬牙關,並沒有任何明顯的反應。
隨即,他更是冷笑一聲:“元千機,沒想到,你居然還敢提靈嬰?難道你的臉皮真的跟你的年紀一樣那麼又老又硬麼?靠著從金宮買來的寶貝,竊取千洲世界的控製權,還冒充創世之神,把大家糊弄得團團轉,這樣的事情,在肚子裏偷著樂也就算了,換了我,都不好意思說得出口。”
“嗯?”
元千機眼中的那一絲慌亂一閃而逝,他凝視著巫陽,一字一字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金宮這個地方?”
巫陽一眼便看到了他神情的細微變化,知道自己提到的金宮二字,已然觸動了對方心底的防線,對方顯然不會想到自己居然知道他的底細。
巫陽明白,要想對付這樣強大的對手,除了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對方的破綻,利用它來打擊對方。
而他唯一知道對方心理上的破綻,就是當年與金宮的這一場秘密交易。這將扒下這位聖尊大人在千洲世界上為自己營造起來的神聖形象,將他還原成一個卑鄙猥瑣的小人。這對對方自信心的打擊,將可想而知。
所以一聽到對方的問題,他便哈哈大笑起來:“元千機,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你知道這個可以買賣寶貝的地方嗎?我不但知道,而且還去過,更和那裏的韓總管聊了很多事情,特別,是關於你的事情。”
聽了這話,元千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神情變得越加的冷峻。最開始的從容不迫,談笑風生,都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凝神思索了片刻之後,他才緩緩地搖了搖頭道:“你錯了,我從來不認為,我是唯一知道金宮的人。就連我自己,都是從其他人那裏了解到此處的情由的。隻不過,我有些好奇,金宮的人,按理來說是不會把一個主顧的情形,泄露給其他主顧,這是他們做事的原則。他們又怎麼可能把我的事情,跟你說得那麼清楚?”
巫陽撇了撇嘴,冷笑了一聲:“原則?他們的原則,隻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才會執行。”
說著,他眉眼一揚,又換了一個語氣道:“不過,在你的問題上,他們還真的沒有違背他們商人的原則,因為我跟那位韓總管說到此事的時候,我的身份,可不是什麼金主。”
“什麼?”元千機越加的驚奇:“那你是什麼身份?”
“很不幸。”巫陽歎了口氣:“我當時在那裏,隻是一個鬥奴而已。”
“鬥奴?”
“不錯,鬥奴。”巫陽笑道:“一個十分悲慘的身份,不過正因為這個身份,他們才肯將你的底細泄露給我。大概在他們看來,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逃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