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繁星閃爍,似憂怨,似悲涼。
琴音縈繞,給這寂靜的夜空添了一份寧靜。霧月在一旁折桃花,越折臉上的憤怒就越明顯。即使聽了這麼寧靜的曲子,她心中的怒火卻私毫沒有退去。
“哎喲!”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子兒砸向霧月的頭,霧月抱頭想要罵,卻聽到屋頂上傳來某人咯咯的笑聲。
白日那個紫衣麵具男坐在屋頂上,半撐著頭笑得不亦樂乎。
“你怎麼又來了?我警告你,你不許再靠近夫人,不然我不客氣了!”霧月握拳了緊頭伸手想打他,可是距離太遠,無奈隻好打打影子出氣。
紫衣雙手枕著頭,身子斜身傾倚著靠著屋上的瓦礫:“我現在可沒有靠近,我現在離你家夫人可遠著呢!”
漪依手指按住琴弦,挑眉看著屋上的紫衣:“將軍府可不是普通人家,這裏戒備森嚴,你這麼冒冒然出動,不怕馬上變成刺蝟?”
紫衣正了身子,右手撐著臉,臉上蕩起暖絨絨的笑:“將軍府戒備森嚴嗎?我不是一樣來去自如。隻要我想去的地方,哪有去不了的?”
又是一塊石頭朝漪依砸了過來,隻是這力度比剛才砸霧月時要輕許多。漪依穩穩地接住了石頭,見上麵赫赫寫著兩個字:“堅若。”堅若磐石?
抬眼間,他已經輕身一躍,消失得在夜幕之中。
“夫人?這上麵寫了什麼字?”霧月並不識字,可是看漪依的眼神她就猜到這石頭上麵肯定有貓膩。想起剛才紫衣也打了她的頭,連跑去找那塊石頭。
石頭上麵倒沒有七扭八扭字,而是一幅豬頭圖。
漪依將石頭收好,他雖放蕩不羈,但是卻是敢愛敢恨的人,不像有的人。
想到付灝儀的話她就來氣,他可以不承認自己是他的夫人,可是他為何偏偏說她是他的侍妾。
霧月恨得牙癢癢,嘴裏直罵那個人不要臉。兩個人正笑著時,卻忽聞門外有人的敲門聲。付灝儀雙手抱拳,目光多了一分她看不透的暗潮。
不知道紫衣來的事情他知不知道,若知道,他怎麼會表現得這麼平靜,若不知道,隻怕這樣的目光也太奇怪了一些。
“將軍。”霧月被他渾身的冷氣嚇倒,硬是往門外走了幾步。
漪依微垂著頭,聲音中雜著幾許諷刺:“將軍幾日不來,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這個侍妾了呢!”
付灝儀的目光有穿透力和殺傷力,隻那麼一瞟,漪依已經預感到自己惹怒了他。
他掃了霧月一眼,霧月低垂了頭出去。瞬間,屋子裏又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不管你怎麼想,我現在累了,陪我睡一會兒!”付灝儀大步流雪邁過來的瞬間伸手,但不是打她,隻是將她拉入自己的懷抱裏。
漪依不知道他這樣的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冷落了她這麼久,突然間冒出來時竟然對她如此親昵。
難道真是紫衣刺激了他?成功的讓他對自己有了重視?
怎麼可能,餘信雪的美豈是她這樣的小丫頭能夠比擬得了的,他又怎麼會因為她而吃醋呢?
心裏的想法推翻了一種又一種,她聞著他身體裏淡淡的男人氣息,微抬眼間,竟看到了他微閉的雙眼中帶著一份難讀的悲哀。
他久久沒有說話,隻是這樣靜靜的抱著她,眼裏漸漸聚起了悲傷,漪依怔怔地看著他眼裏的混沌,第一次,她第一次覺得付灝儀那麼陌生,那些她曾經看慣了的凶殘冷漠仿佛並不是他內心的想法。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抱了一會兒,也許是他站累了,也許是她站累了,兩人最終輾轉到了床上。困意已經讓他們都沒有力氣再打鬧辱罵,她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裏,像一隻貪睡的小貓咪。
半夜裏,她似乎聽到他喃喃的問自己:“你會恨我嗎?”
原本心裏是有恨的,但是聽到他這句話,她竟全無了恨意。
淚水從臉頰滾落,不知是滾到了他的掌心還是滾到了床上。再次睜開眼時,已是榻冷人走。看著他昨日睡過的地方,她一度的問自己,昨晚是自己做的夢,還是……
霧月看到她一臉惶然的樣子,笑盈盈地說:“夫人,昨晚將軍在夫人屋子裏留住了一晚上,夫人怎麼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漪依這才相信昨晚的事情是事實,臉上卻私毫都笑不起來。那他那句話‘你會恨我嗎’是什麼意思?是對以前的事情自責與懊惱還是為以後的事情而提前懺悔?
“夫人?”霧月看她還是不太高興,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夫人心裏喜歡的不是將軍,而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