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離風同慕容雨霽的關係太過複雜吧,慕容嫤羽隱隱約約覺得此行沒有那麼簡單。回去的路上,她的眼角突突直跳。修長的食指按在太陽穴處揉壓了一番,才覺得好了一些。隻是心卻愈發的沉了下去。冷夜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站住!什麼人,報上名來!”宮門前一隊禁軍站在馬車前盤問,人數比往日多了整整兩倍。一個個軍容整肅,可見宮內形勢嚴峻。
就在慕容雨霽消失後不久,段千燕華就下令嚴格盤查過往行人,若有嫌疑,即刻抓入天牢親自審問。故此,他們絲毫不敢怠慢,但凡過往的車輛人員,都是要仔細盤查才可放行的。
因著冷夜是秘密行動,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本著低調的原則,慕容嫤羽也不過是雇了一輛普通的馬車。那車夫不過是一個升鬥小民,何時見過這麼大的陣仗。眼看著這一群禁軍身著盔甲,持刀而立。早已嚇得蔫兒過去,抖著腿肚子顫顫巍巍的下了馬車。還未行一步,“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見此情景,他們隻當馬夫定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生怕敗露,這才嚇得腿軟的。因此,也不多問,拿了人就要走。
冰冷的鐵鏈往他手上一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遭了無妄之災!趕忙大聲號哭道:“姑娘,救命啊姑娘!”
眾人不做理會,仍拖著他走,突然,馬車裏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把人放下”聲音低沉卻不容抗拒。
慕容嫤羽心事重重,一路上呆呆的望著車窗發呆,竟連何時進了宮門也不知曉。直到聽到車夫聲嘶力竭的呼喊,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出聲阻止。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他們緊緊的盯著馬車,絲毫不敢放下戒備。不一會兒,隻見一個女子從車上走下來。行動之處難掩疲憊之色。隻見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抬頭時已不見半分頹色,黑亮的眼睛平靜的看著他們,“把人放了!不關他的事!”
一群大老爺們這才反應過來,匆匆把人放開,彎腰行禮道,“嫤羽姑娘。”因著對冷夜崇拜,就連對她都十分的尊敬,況且她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驚天地泣鬼神。故而,誰也不敢怠慢了她。就憑皇上對她的看重,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把慕容嫤羽送到天牢去。
她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這才朝著渾身脫力,早已癱倒在地的車夫走了過去。給了他一大包銀子,又好言道歉,隻可惜他被嚇得實在不輕。聽著不用他送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慕容嫤羽歎了口氣,輕輕搖頭,這都是什麼破事兒?本來還想著低調呢,這回怕是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那些禁軍也有些訕訕的,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他們不過是奉命盤查,誰承想這位主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鬧了這麼一個大烏龍。
一群人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曾開口,直直的佇在那,就和一木頭似的。慕容嫤羽有些想笑,又有些尷尬。愣是僵硬著身子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身後,似乎傳來他們呼氣的聲音。
緊繃的心,放鬆了下來,也不著急回去,便在宮裏四處晃蕩起來。她知道宮裏有一條小路,頗為幽靜,不順心的時候總會去那裏散步。不知不覺,就走了過來。
抬頭一看,好巧不巧的看到段千燕華一個人在這裏散步,正朝這邊走了過來。慕容嫤羽環顧四周,隻這一條路可走,剛想轉身離去,就看到他抬頭看到了自己。
她不由的有些心虛,段千燕華雖說為人冷靜持重,可一碰到和慕容雨霽有關的事,就會變得衝動,且行事不計後果。她還真的怕她一不小心漏了餡,壞了冷夜的大事。
見他快步走來,慕容嫤羽直想抽自己嘴巴,心裏不住地暗罵自己道,讓你晃悠,讓你晃悠,得,把大灰狼招來了吧!麵上卻作出一副淡定的表情,不要慌,你隻是來逛逛的。
正尋思間,段千燕華已到了她麵前,慕容嫤羽剛想行禮,就被他托著手站了起來。“此處隻有你我二人,不必行此虛禮。嫤羽你可有雨霽的消息?”言辭之間充斥著焦急。
她身子一滯,哎,自己早該想到的,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肯定是打聽雨霽的消息。可是,如今她雖知道雨霽在哪裏,卻是萬萬不能告知他的。
“此事還沒有眉頭,你放心吧,雨霽聰慧且擅毒,想來不會有什麼大事,你且放寬心,或許過不久她自己就回來了。”慕容嫤羽掩下有些心虛的神色,低聲安慰著段千燕華。
段千燕華有些懷疑,慕容嫤羽是雨霽的親姐姐,怎麼她不見半分著急的神色,聽她言語之間,倒好像似知道她的動向一樣。莫非,她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