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幹出租這一行有些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不接麻杆不接晃悠,不接白衣女,不接紅妝男。”
鬼哥說完這句,直接從龍司空那摸過一包煙,自顧自的點了一根。
這臉皮真厚......我腹誹不已,卻看到龍司空似乎根本不在意,反而是興致勃勃擺出一副認真聽的姿態,這才心裏鬆了口氣。
但我還是催促說:鬼哥你別吊胃口,有話麻溜的說。
鬼哥樂嗬嗬的一笑,抽了口煙才繼續道:麻杆就是指過瘦的人,這類人中吸粉的人多,一個個吸的和鬼一樣,我們不願意接活。所謂的“晃悠”,其實就是直走路都走不穩的酒鬼,這種人很麻煩,有時候說不清會有矛盾,所以也不接。
我聽了點點頭,心說這倒是常理,於是問他什麼叫“白衣女紅妝男”?
“白衣女指的就是全身穿白色的女人,紅妝男反之。如果是大白天的話倒無所謂,可一旦入夜我們是不願接這兩類人的。老一輩跑車的因為接這種人,莫名其妙的出了不少事,其中離奇都匪夷所思。”
“難道是鬼?”我一聽到這裏,不自覺的就打斷他,問了一聲。
鬼哥搖搖頭說:不好說,我自己沒有親眼見的東西不好評論。這個全靠個人理解了。總之重點不在鬼不鬼上,而在於傳下來的規矩,我不想接白衣女。
一聽他這麼說,我就覺著意興索然。本以為他能說點鬼神之事給我開開眼,誰想他竟繞過不提。
“當時我看到路邊的那個白衣女子,渾身淋得和落湯雞似得。那長發披散遮住了半個臉,讓我心裏有點毛。所以我打算當沒看見直接走人。”
“可你們猜怎麼著?這個渾身白的女人見我不減速,竟然一個跨步衝到了車前,當時‘嘭’的一聲,直接就被撞飛了!”
“啊?”我眨巴眨巴眼,心想那一下肯定挺狠,不死既殘啊!
鬼哥說到這裏也輕輕歎口氣,似乎對當時的情形還心有餘悸。
不過他很快就又開始說:我當時嚇懵了,腦子空白,坐在車裏一動都沒動,也不知道該下車去看看,還是叫120。但就在這時,這個白衣女人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像個沒事人似得走到我車門邊,拉開門就坐了進來!
“當時你車子時速多少?”龍司空突然出聲。
鬼哥看他一眼,說那晚上人少車也少,他開的速度至少七十。
龍司空點點頭,轉而抱起雙臂靠在餐椅上,皺著眉頭像是在想什麼。
“我繼續哈。當時那個女人坐進車裏,我這才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雙手合十不停的道歉,問她用不用去醫院,能不能接受私了,我願意給錢。”
“可那個女人隻是搖頭,然後掏出一張紙,上麵寫了個地址,意思是讓我送她過去......三栓,你猜她讓我送她到哪裏?”
我正聽得認真呢,突然被他一問,一下沒反應過來。
等過了一兩秒我才疑惑道:鬼哥我哪兒知道啊,那是你發生的事,我又不在場,那時我還在山裏貓著呢!
誰知鬼哥搖頭笑笑,說你還真能猜到,仔細想想。
讓我猜?
我來著江都,似乎隻和鬼哥去過兩三個地方,難道是......
“森林公園?”
“不是~去公園幹啥,雨夜約會麼?另一個嘛!”
“雙橋路......雲頂林場?”我說完後,沒由來的覺著後背一冷。
就在鬼哥點頭要繼續講時,龍司空突然盯著我插了一句話:“三栓你去過雲頂林場?”
我點點頭,看著龍司空嚴肅的眼神,有些懵,問他怎麼了?
“沒事,你們繼續。”龍司空擺擺手又向後靠去,閉口不言。
老鬼奇怪的看看龍司空,又轉眼看看我,見兩人都不說話,這才繼續。
他說那時市裏搞新文明建設,要美化城市建設大量的綠化帶,所以林場還挺火的。雖然他不願意去雙橋路,但把人家撞了,人家卻沒訛他。他理所當然的答應下來。
可車子才出去幾分鍾,火哥就從後視鏡中看到那個女人在吐血,不是往外噴的那種,而是有點像七竅流血,很嚇人。
他一看又擔心了,怕是自己把那個白衣女人給撞出內傷,便趕緊停下車,和這個女人說去醫院。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白衣女人還是搖頭不同意,並且從她自己兜裏掏出個老式樣的小瓷瓶,往嘴裏倒入些東西。然後她閉眼靜坐,隻是眨眼的功夫,那血就不流了!
我聽到這裏已經吃驚的合不攏嘴,心想天下怎麼可能有這種藥?
這時鬼哥正說的來勁兒,他也不給我留什麼思考的時間,興奮道:“這還不算什麼,你們肯定想象不到,等我把她送到離雲頂林場不遠的地方,她就拍拍我示意要下車。等車門一開她下去,她就開始朝旁邊的林子裏小跑,越跑越快,就在離林子還有七八米的距離時,那女人一個急躥,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