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特殊,就像自己被牢牢鎖定了一樣,一下就能感覺到目光的來源。
我順著目光看去,隻見一個白色短發的瘦老頭正坐在咖啡館的最裏麵,他很瘦,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瘦。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形如枯槁。
但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雙不算大的眼睛,透著某種自然而然的殺意,讓人冷冽刺骨。
我記得爹曾經和我說過,山裏的老獵戶們如果有兩三年貓在林子裏,那麼下山時你看到他的眼睛,會害怕。
那種經曆了太多殺戮與血的生活,能讓一個人的神情和氣質產生太多的改變。
那這個老頭也是這樣嗎?難道他是踩著別人屍體才爬上這個位置的?
我已經不懷疑他就是要和我見麵的人,因為咖啡廳裏零零散散坐著的十幾桌客人,沒有一個如此特殊,如此引人注目。
並且就在這老頭四周,呈半圓形的咖啡桌都已經被人占座,全部都是西裝革履的男人,全部都心不在焉的浪費著那杯咖啡。
他見我的目光毫不退縮,輕輕點頭。
我也咧嘴笑笑,衝他點點頭,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在他周圍的保鏢並沒有阻攔我,等我和玫瑰走到他麵前,他伸出枯瘦的手掌示意我們坐。
“你很守時,李三栓先生!”老頭張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有點驚訝,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說中文,而且還很流利,聽不出任何國外口音。
老頭見我沉默不言,繼續道:“很意外我會中文嗎?不用意外,我曾經在那片神奇的土地上生活了七八年之久。”
“如果不是一次意外,我相信我會在那裏度過我的一生。可惜了......”老頭感慨一生,臉上閃過回憶的神情,但這回憶也隻是一瞬,很快他就恢複到原來那副樣子,冰冷的像塊石頭。
接連的意外讓我不由好奇:“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老頭白眉顫了顫,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然後開口說:“名字對我來說不重要,但為了方便和你交流,不妨叫我的中文名‘無念君’就好。”
我心想這算什麼中文名,哪有人姓“無”,於是嘀咕道:“無念君?無念無憂?還是忘卻念想?”
“不用在意裏麵的含義。我這次和你會麵,是關於佐川木木子的事情。”老頭似乎不想解釋我的疑惑,隻是開門見山的告訴我來意。
果不其然,看來這亂七八糟的事情還真核木木子有關。
不過能讓山口組東京的負責人來親自和我談,那木木子越發顯得不簡單。
我向椅背靠去,然後攤開雙手隨意道:“請講。”
“其實李先生和木木子小姐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無非是雙方在烹飪大賽中出現了摩擦。李先生做的有點激進,木木子也太過高傲。但李先生在最後展露的絕技,確實證明了你有資本不屑任何人。所以木木子的高傲就有些可笑,甚至我們曰本國民、山口組的憤怒也有些可笑,還有那道懸賞令,就更可笑!”
這叫做“無念君”的老頭話語清晰,第三次讓我大為驚奇。
因為他剛才所說的那一段話,確實是客觀事實,不偏不倚。絕對算的上公正兩個字。
從開門看到他,然後他開口用中文說話,進而沒有任何袒護的剖析事情,老頭給我的驚訝簡直從未停過。這不由讓我去想: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這次來會麵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稍稍思考便開口問:“還請你直言相告,叫我過來想要什麼。”
“哈~”老頭雙掌輕輕互擊,像是早就在等我這句話。
“我之所以請你過來,是想釋放最大的善意。我們山口組將會放棄所有針對你的行動,並且還對你在曰本的人身安全負責。我們甚至可以讓木木子再次給你親口致歉,但我們有一個要求,唯一的要求!”
老頭說完便盯著我,眼裏出現了一絲熱切的光芒,並且毫不掩飾!
可我卻聽得有些刺耳,反問道:“要求?”
“對,要求!”
我撇嘴笑笑,沉聲道:“你中文這麼好,相信你懂得要求和請求的區別,對不對?”
“對!”老頭坦蕩的點頭,同樣不拖泥帶水。
我一聽他承認了,心裏便有些怒火:“你們憑什麼要求我?甚至我這樣說吧,你們就算是請求,那前麵的條件也太單薄,沒有絲毫誠意!也許你們山口組在曰本甚至全球都享有盛名,但對於我李三栓來說......”
我說道這裏停了一下,伸手拿過老頭麵前的空咖啡杯,然後白蓮飛轉,神秘之力充盈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