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不再說話,也沒法再交談下去。
我現在的心情有點沉重,突然之間我感覺到,恐怕這些傭兵的身世都不是那麼簡單。
瘋狂的職業,也隻有瘋狂的人才能撐起。而瘋狂的人,在加入雇傭軍之前就已經瘋狂了。
前行了近半個小時,平民將我和黑寡婦替換下來。她自顧自的離開,我則走到教父麵前沉聲道:“你聽到艾麗斯剛才的話了麼......”
“她沒有騙你,但她可能表述的不夠準確。艾麗斯的父親,其實是愛爾蘭一支雇傭兵的成員,當年我在戰區,抓住了才年僅十歲的她。那時她已經沒有了父母,一個小女孩居然帶領十幾個成年士兵作戰......要不是我遇到她,也許她已經去見上帝了。”教父的語氣同樣沉重,顯然那些往事,總會勾起人們不美好的回憶。
我歎氣道:“既然你抓到她,送孤兒院不好麼,為什麼要讓她在雇傭兵裏浪費生命?”
“孤兒院?嗬嗬,我們國外的孤兒院和你們華國相比,雖然物質條件豐富,可卻是一個十足的毀人不倦的地方......我不妨這麼說,她在十歲時讓我看到的戰鬥技巧,已經驚豔;另外她那時早已心思成熟,我不能強迫她的意誌。”
教父說道這裏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鐵煙盒點了支煙:“當然,必要的人生哲理和指導,我會在適當的時候講給她聽。你可能不知道,她要加入這支雇傭兵的最大願望,就是掙錢!”
“掙......錢!?”我一聽傻眼了,腦海裏立刻有了不好的想法。
教父眯著眼看向我,古怪的笑了笑:“你是不是認為她是一個小拜金女?可要是我告訴你,她拚命掙錢的目的,隻是為了要在愛爾蘭開一家屬於她自己的孤兒院,收留那些戰爭中的遺孤,你會怎麼想?你要知道,我們是半教會性質的傭兵團,和你們相比,收入隻有你們的三分之一,甚至還不到!我們很多任務都是免費接的,我們在用自己的生命,兌現對上帝的承諾!”
我聽了之後,肅然起敬!
一個十歲的女孩,在遭受過失去雙親,孤苦伶仃的痛苦後,居然就冒著生命危險想要為那些同樣遭受戰爭災難的孩子創造一個家園,這是怎麼樣的宏誌?
又是怎樣的情懷?怎麼能讓聽到的人不敢動?
就在這時,教父溫聲道:“別看她凶的很,可她是我最喜歡的孩子,也是最善良的孩子之一!”
我沉默半晌,直到教父抽完那根煙才說:“好像很早的時候,北愛爾蘭就和平了吧?”
教父搖頭:“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華國在戰爭後崛起和自愈的能力超強,就沒有任何一個國家那麼容易撫平創傷。”
“謝謝你這麼說我的祖國!”我認真的感謝,繼續問道:“那你們收入不夠豐厚,傭兵團怎麼運作?據我所知,那需要大量的燒錢!”
“燒錢!你這個詞用得非常好!”教父拍拍我的肩膀,臉上隱隱有了一絲驕傲:“主要信徒的捐助,另外便是一些教會的最基本補償!還是那句話,我們這個教徒雇傭軍,目的不是盈利,一切靠本心!”
我點點頭,他這番話絕對不是做作,也不是在表演,我能聽出其中的真誠。
兩人說到這裏,我突然發現他和龍司空的父親龍叔有點像,說氣話來不急不緩,總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龍叔身上的秘密很多,這讓他看起來更為神秘,但教父卻十分平凡。
人格的魅力嗎?應該是!
隊伍行進的速度不算太快,畢竟有幾十個傷員病患,拖住了行進的速度。
無邊的草原,沒膝的野草,還有一片片的叢林,會讓人有一種空曠之感。
又走了幾個小時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隊伍裏有人打起火把,有人挑起防風燈,但就在這時,耳機中突然傳來長尾猴的聲音:“都停下,隊伍右前方!”
一聽到警報,我本能的迅速抱槍,然後用狙擊鏡的夜視功能朝那邊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