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我衝過下重手捏住她的手腕,她吃痛的一瞬間,帶血的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我掰過她的左手手掌一看,一道幾乎貫穿了橫掌的刀傷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這時黑寡婦知趣的遞給我紗布和藥粉,我一邊給她處理,一邊厲聲道:這不是你能控製的,傭兵的死亡在所難免。你這樣自殘對死去的隊員有什麼好處?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傭兵!”莫妮卡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一把甩開我的手就朝另一邊走去。
而就在我和艾麗斯麵麵相覷時,一道身影猛地撲了過來,抱著球皇嚎啕大哭!那感覺可比華國那些收費哭喪隊要真實的多!
“這是......”這又是一個新隊員,我根本叫不上名字,我隻能向旁邊的紅毛鬼投去求助的眼神。
紅毛鬼耷拉著個臉走過來,貼著我耳朵小聲道:“他叫球帝!”
“球帝?球皇球帝?都是巴西人?這綽號起的也太......”
紅毛鬼點點頭,旋即向我比劃一個噤聲的手勢,我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
這時莫妮卡去而複返,她蹲下拍了拍球帝的肩膀,然後一伸手解開球皇的上衣衣領,從裏麵取出一個美國大兵的那種狗牌,一把拽下來收在腰間小包中。
“她這是做什麼?”我繼續問紅毛鬼。
紅毛鬼將我向後拉了拉,小聲說:“摘下球皇的‘ID',也就是身份標識。我們現在根本不可能把屍體帶回軍營或者法國,等下要先找一個地方把他埋掉,用GPS定位器記下他的坐標,過些日子再派人來帶他的屍體或者骨灰回去。當然,狗牌有兩塊相同的掛在脖子上,隻有死亡時才被摘走一塊,另一塊隨身。”
“你們都有?”
“對。”
我一聽鬱悶了,小聲反問:“那為啥偏偏我沒有?”
“可能......沒弄好吧,或者莫妮卡對你的身份不確定?”紅毛鬼半開玩笑的回應一句,卻不幸的的說中了我的心事。
這回答一下讓我想起來惡魔給我注射眩暈類藥物後,莫妮卡拷問我到底是誰的場景。
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球帝”的情緒才稍稍平複。他和隊伍裏的人要了一把砍刀去不遠處挖土,很多人都過去幫忙,幾分鍾便挖了一個臨時的墓坑。
又一個隊友被塵土遮麵,昨夜是教徒傭兵團的輔祭巴特,今天便是我們惡魔傭兵軍的成員,生命的過程仿佛在這裏極大的縮短,那種死亡的氣息時時刻刻敲打著生者的神經:你還能活多久?
這讓我突然有所感悟:再強悍的人也終歸有逝去的那一天,當他(她)化為一捧黃土時,強悍也隻是一個笑話。
所以,能好好活著,就他媽的好好活著吧!
當球皇的屍體快要被掩埋好時,身後再次傳來騷動,隻見狼人和長尾猴拖著一個將死的敵人走過來。
而我一看那人的衣服和傷口位置,立刻就明白這是我最後打傷的那個人。
他們倆一鬆手,惡魔就要走上來審訊,但還沒等惡魔蹲下去,邊兒上的球帝吼了一嗓子狂衝而來,手起刀落,俘虜的頭皮發毛、連著頭蓋骨直接被他一刀劈飛!
太快了,我們也都看傻眼了!半蹲的惡魔被濺了一臉的血,呆呆的不知道想說什麼。即便是那個俘虜,臉上的表情也還保持在被帶來時那副要死不活的狀態中......
身後不遠處的平民、修女低聲嚷嚷著、嘔吐著,隻有球帝還在瘋狂的揮刀亂砍,想要將已死的俘虜剁成肉醬。
“該死的,住手吧!”莫妮卡上去拍拍球帝想讓他停下來,可他卻根本不理睬,竟然差點返身砍莫妮卡一刀。
這時陷入魔怔無法清醒了!
我正要衝上去,球帝身旁半蹲的惡魔直接就是一拳打在他側肋上:“醒一醒,你他媽的瘋了!”
球帝吃痛,手中的砍刀跟著落地。但他還是雙目赤紅,反倒衝上來一個熊撞,直接把惡魔撞的倒飛幾米!
周圍的人立刻上去壓製他,可他卻衝到惡魔身上,舉著拳頭放聲大哭起來,那聲音猶如杜鵑啼血,山猿哀鳴,聽得人心裏確實難受。
惡魔長出口氣,臉色平淡下來,平時那種小猥瑣和變態的表情全都不見。
他一把抱住球帝的腦袋,也不知道在其耳邊說了什麼,讓球帝突然止住了哭勢,竟抹抹臉上的淚痕,跑回去繼續給球皇的墓坑填土。
眾人散開,我接過金剛給我的水袋,之前的水壺早就被黑鑽狙擊手打穿了,所以隻能從金剛這個隊伍裏唯一的“臨時存儲車”上找裝備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