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甘醇,隨之辛辣,繼而發酸生澀,最後苦的要命!
一口杯中物竟然生出多種感覺,還沒等我咽下,就差點噴了出去!
可這一噴畢竟失儀,我急忙伸手捂住嘴巴,強自往下吞咽。這時偷偷瞥去,那頭的孟章早已喝完,臉上毫無什麼特殊的表情。
“想吐就吐出來,這不是水,也不是酒。”孟章應該早就看出我的醜態,幽幽的說了一聲。
聽他這麼一說我如蒙大赦,急忙轉過頭去將嘴裏的液體吐出。
不過就在我胡亂擦嘴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急忙問他:“這不是水,也不是酒,那是什麼?為什麼能讓我嚐到多種味道?”
“光陰。”孟章麵無表情的吐出一個詞,又捏起銅壺倒了一杯。
“光陰?這液體名字叫光陰?可真夠特殊......”
“它不是名叫光陰,本身就是光陰。否則,何來酸甜苦辣?”孟章舉杯至唇,挑了挑眉頭看向我。
我聞言依然不解,暗忖什麼時候光陰都可以實質化了?這不是扯淡麼。但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還真沒有嚐過任何一種東西可以兼具多味。
孟章見我不解不答,笑著搖了搖頭,一口飲盡杯中物,放聲道:“你年少為父離家,偶遇佳人,卻也同時陷入一場無法擺脫的風波。期間緣聚緣散,生生死死,還沒有讓你嚐夠味道?”
我眉頭一擰身子繃緊,立刻反問:“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我為何不能知道?小子,這混沌世界無奇不有,你所在的地方不過是恒宇一隅,你才知道多少?又看過多少?甚至我說句不該說的,你和那個什麼沈夢的事情,實在很無聊......若非她是異種族跨空間入侵,我都懶得去看一眼。”
孟章言畢不再開口,但他這番話,就像一張會動的牢籠網,將我束越緊,搞得我心情激蕩了起來!
他這口氣如果不是刻意裝出,那眼前的這個孟章絕對有大本事!而且從種種和他一起的經曆來看,這極有可能是事實。
但從他問我是否有籌碼,直到剛才一番雲遮霧罩的回答,似乎根本與我來這裏的初衷不貼。
那麼,他這樣做到底想要幹什麼?
“孟先生,對不起,我來這裏......隻是想找到解決困境的辦法。實話實說,我不想死,更不想讓自己身邊所愛所親的人死,也更不希望好好的世界變成那個模樣!如果您能給我建議,那是我的福氣,如果不能,請允許我離開,我不想自己媳婦在外麵等得焦急。”
我不打算和他繼續這場啞謎,那頭的沈夢和鏡像人還在等我,少一分時光,就少一分存活的機會。
“哈、哈哈哈~”這一次孟章沒有打斷我,隻是聽完放聲大笑,連杯中那所謂的“光陰”也薩出少許。
“你終究還是跳脫不出去,和那些人有和區別?虧得你識海開竅生了白蓮,億萬年億萬人中也不過隻有幾人由此殊遇......輪回難改!”
孟章一邊說一邊搖頭,語氣有些悲愴,更多的像是無奈。
他指的跳脫是什麼意思?又和誰有區別?輪回又指的是什麼?
至於識海白蓮之境,這個我倒是懂。但曆史長河中僅有幾人擁有,倒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孟章把我說的一頭霧水,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可就在我猶猶豫豫要不要繼續追問時,他突然提出一個讓我膽顫的問題:“小子,假若從你見到那個女娃娃開始,一切都是一場夢,你......可願意醒來?”
“夢!?”我瞪大了眼,不由自主急聲問他。
這也太扯了,核爆前後幾十年,竟然是場夢?誰他娘的夢會做這麼久?這麼生動?
可如果這一切如果真的是場夢,我巴不得立刻醒來!
再不用看著核爆後的滿目瘡痍,再不用糾結父母雙亡,再不用擔心自己的女人和兄弟們,也不用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都死去!
“我願意!”想到這,我迫不及待的將答案脫口而出,誰知孟章笑的更厲害了。
“你們人類總愛做夢,夜裏夢白天得不到的,白天夢一生得不到的。到最後夢醒才發現,惶惶一生所為何求?”孟章自言自語放下杯子,緩緩向那顆粗的嚇人的老樹走去。
待他走到樹前,緩緩仰頭上望,看著一樹枝葉,似乎發起了呆。
我這時才明白,原來剛才他是逗我,如果一個人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還活個屁!
“孟先生,就此告辭!”
既然他不肯解答出策,我也沒什麼耐性再呆下去,於是起身要求離開。
誰想那頭的孟章扭回頭來望著我,雙眼在頃刻間已......完全變黑,猶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