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才到家,依舊看不到人,莫曉彤看著幹淨得一塵不染的屋子,哼哼直咬牙,這兩口子肯定回來過,竟然不告訴她。
但也隻能哼哼兩聲,莫曉彤癱倒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行李,眼睛盯著牆壁上的燈。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戶口本上跟她是父女母女關係的兩個人,究竟是不是她的父母?
你見過把女兒當電燈泡的父母嗎?
那不是愛情的結晶嗎?
老兩口倒是幾十年情意綿綿不斷絕,她這個結晶就慘了,跟反複提煉過後剩下的渣渣一樣,除了比那些渣渣好看點兒,一直被嫌棄。
小時候跟著外婆沒覺得有什麼,等到外婆過身之後,老兩口還整天不著家,上班加班到處旅遊過二人世界。六七年了吧,莫曉彤收到最多的不是老兩口的關心,而是隔三差五就寄來的秀恩愛明信片,對單身狗簡直是10000+的傷害。
所以,她是個電燈泡。
癱夠了,在冰箱裏找到素食麵,胡亂吃了點洗漱了就爬上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怨念散發完了,她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明天她會不會收到那個快遞?
那個月下骨離會是什麼樣子?
後天的遊戲是不是很好玩?
還有其他參與者是什麼人?
……
第二天上午,火辣辣的太陽照不透厚重的窗簾,莫曉彤趴在床上,呼呼的睡得正香。高亢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手機在櫃子上嗡嗡的震動著。
摸索著把手機拖到耳邊,莫曉彤無力的喂了聲,隨即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起來:“快遞?!”
還真找到她家了?
莫曉彤興衝衝的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就下樓去拿,是個隻有手機盒子大的包裹,拿在手裏輕飄飄的,好像裏麵什麼都沒有似的。
送快遞的是個皮膚黝黑的高個男人,看上去比莫曉彤大不了幾歲,長得不賴,就是看她的眼神怪了點兒,而且黑了點兒,也太高了點兒。
莫曉彤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大筆一揮簽了字,忽然想到了什麼,飛快的扯下回執單塞給快遞員,一溜兒煙的逃回電梯裏。
嫌棄別人的時候她才想起自己臉沒洗牙沒刷,頭發亂得像雞窩,還有一股子汗臭味兒!
都怪昨晚太懶,洗澡不洗頭發!
打了個哈欠,莫曉彤在電梯裏就拆開了包裹,裏麵的東西讓她精神一震,瞌睡全無。
那是一個土黃色的信封,貼著泛黃了的八角郵票,上麵還蓋了郵戳,但很模糊看不清楚是哪個郵局,信封正中間用工整的正楷字寫著——莫曉彤收。
一個包裹隻裝一封信?
莫曉彤狐疑的拿出信,果然信封下麵還有一枚銅錢,說它是銅錢也不是,樣子和銅錢相差無幾,上麵還有鏽跡,但它比一般的銅錢大了一倍有餘,用細長的銅鏈串著。
剛拿起來,電梯到了家門口,莫曉彤把東西都塞回盒子裏,趕緊衝回屋洗了頭發換了衣服,丟死人了!
披著嘀嗒著水的頭發,莫曉彤迫不及待的拆開信。
信很薄,裏麵隻有一張油性信簽紙,比A4紙薄了一半,現在很少見了,隻有在老舊的文具店裏能偶爾看見這種紙。
拆開這封信的時候,你就不能回頭了。
信紙上,抬頭用血紅的筆寫著一句話。莫曉彤無所謂的笑,以為是遊戲的前奏,再看下去就是地址路線和注意事項了。
“在萬和路乘223路公交,致民路口換乘837路,終點站大興村下,下車後乘車到驚風林,穿過驚風林步行五百米。”莫曉彤念著,又瞟了一眼地址。
大興村驚風林一百八十七號。大興村她去過一次,初中的時候有個同學家就在那邊,但驚風林,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不過路線寫得很清楚,到了大興村再問問就是了。
“務必在下午四點前到達別墅,帶好快遞裏的東西,不要弄丟了。”莫曉彤皺眉,重新提出了銅錢,仔細看了看,上麵的鏽跡很重,看不清是哪一朝哪一代的,但應該不會太久遠。
看不出有什麼特別,莫曉彤隻好放棄:“驚風林務必單獨走過,如果感覺有異樣,不要回頭。”
這也是遊戲規則之一?可遊戲還沒開始,怎麼會有遊戲規則要遵守?
信的內容到此結束,莫曉彤拿著薄薄的信紙,暗笑月下骨離真會製造氣氛,如果遇到個膽小多疑的,大概已經被唬住了。
幾天後,莫曉彤才知道這封信不是在嚇唬人,而是——在警示她!
遊戲,在她拆開這封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而且不能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