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涅?劸種猩?(1 / 2)

  晨光曦,是誰高唱挽歌曲。樓相府裏一片寂靜,清晨的陽光穿過抽枝吐新綠的梅林。本是歲月靜好,卻處處哀然,白帶飄然。

  東耀帝在平時歇息的內殿,手裏捏著一卷明黃的聖旨,‘朕念璿璣郡主,多才多藝,溫文賢淑,特賜作太子側妃。’瞬間東耀帝把聖旨摔落地麵,一旁的蔡公公緊張得手心冒汗。

  太子接到消息後,匆匆趕往樓相府。入眼,一口水晶冰棺置於大殿中央,周圍擺滿白色花圈。冰棺上方擺著純木碑牌‘愛女樓璿璣’

  殿內前來哀悼的官員見到太子殿下來了,連忙行禮。太子不顧眾人的眼光,直接來到冰棺前,隻見璿璣身穿一身白衣,頭發插著白色的珠花,臉色蒼白異常。眉目緊閉,無悲無喜,平靜如常。

  太子伸手進去觸及她的臉龐,順帶經過鼻息,順爾抽手甩袖,輕聲呢喃:“樓璿璣你當真狠心,下輩子別生得這般倔,本宮不要你鳳凰般的驕傲。”

  樓相把香火雙手遞到太子麵前,說道:“太子殿下前來,璿兒已是無憾。”太子接過香火不語。

  夜幕降臨,樓相府白燭盞盞。清月閣無燭火,倒是樓易瑤所在的院子燈火通明。

  此時,本該在冰棺躺著的璿璣,現在卻在樓易瑤房間裏坐著吃糕點喝茶。前雨正在檢查包袱看看有什麼遺漏的,樓易瑤則是一臉不舍。

  “易瑤哥哥,我和娘親爹爹他們商量過了,打算先去桃花穀,你在府裏替璿兒多盡孝,璿兒不孝。”璿璣放下茶盞看著樓易瑤說道,臉上帶著無奈。

  樓易瑤寬慰道:“璿兒此次一去,相見不知何時,你自己要保護好照顧好自己。”

  前雨看著他們,想起這一次驚心動魄的死遁,雙手捏著帕子感到驚奇。那夜,樓璿璣服用‘離魂丹’,馬上就脈象全無。後來用了解藥才醒過來,她當時以為小姐真的要離開他們了。所幸,她從未離開,她活過來了,真好。

  梨花經風開,不著世間,潔白不染分別。

  挽歌漸起,朝夕未歇,璿璣就帶著前雨乘著五更天出城。

  她們一路往南,馬蹄聲從未停歇,她以為,那裏有人在等著她歸去,歸去。

  經過半月的舟車勞頓,璿璣終於來到了桃花穀前。馬車停在一路兩分路口,前雨掀開車簾看了看周圍,和當年來的時候沒變多少,依舊是古木參天,雜英生野。她又伸回頭對璿璣說道:“小姐我們到桃花穀了。”聽到前雨說話璿璣方才睜開睡眼,伸手把身上的薄毯子拉下來。前雨接過毯子,水靈靈的雙眼帶著期待看著璿璣。

  璿璣走到車門前,從繡袋裏麵掏出幾枚銅錢,纖纖細手拿著銅錢分別擊中前方的幾棵桃樹,突然,前麵生出一條大道。入眼豁然開朗,桃木依依,桃花灼灼,淡粉一片。

  馬車在淩軒居前停了下來,璿璣一隻手搭著前雨手裏,另一隻手提起裙擺下車。她想那年她也是在春日融融的時候來這裏的,那天也是桃花紛飛,那時候,她的師傅輕聲對她說:“桃花穀無璿璣郡主,隻是桃花穀弟子璿璣。”那時候,還有個少年歡快地叫璿璣姐姐。

  璿璣看著淩軒居緊閉的門,心裏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脫離前雨的手,加快腳步往屋裏走,入目,中庭無人,屋子像是空置已久。她折往月華閣,一路桃花滿目,一地的落花,鋪紅一片,像是趕一場離殤。

  她就站在月華閣門前,伸手想叩門,卻又緊縮回來。秀眉微擰,粉唇輕咬,終是伸手直接推門而入。

  那時候,他喜歡坐在書桌旁一隻手拿著書看,另一隻手有時候會扶額,有時候又會輕叩桌麵。“璿璣,我是你師傅,你莫要忘了。”他曾似笑非笑地對她說,那時,她慌忙低頭不語。

  璿璣看著房中空無一人,便轉身走了出去。穿過回廊,她來到了玄月閣。前雨已經在裏麵收拾了,“小姐,我怎不見福嫂他們呢?”前雨打開窗門回頭問道。

  璿璣隻是看著自己住了一年的房子,環視四周,依舊不變。忽然,璿璣的視線停在桌麵的一張白紙上,她看著那張紙走過去。

  白皙的手拿起紙捧著看:“為師本是北耀三皇子,現因事必須回國,若你得知,可來北耀找我。師北燁華留”璿璣心裏一震,本來想到自己師傅不是尋常人,卻不想是北耀皇室。

  璿璣手裏捏緊那張紙,慢慢走到窗邊,看著窗外落英如雨。前雨站著疑惑地看著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