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破曉,紅日東升,天邊紅霞環繞著紅日。客棧前早已經是人來人往,一天的活動就此高漲起來。
“叩叩、、、”暮雨端著早點敲開璿璣的房門,璿璣很早便起來了,聽到暮雨敲門,便轉身過去打開,“今日,你來早了。”璿璣白發披肩。
“樓叔今日天未亮便趕到了客棧,因此我便早些起來準備,我們是時候啟程了。”暮雨把早點放下到桌麵擺放好道。
璿璣示意她坐下來,輕聲道:“一會我去和樓叔談些事情,談好我們便動身前往桃花穀。”
璿璣吃好點心,便去整理好衣冠。隨意說道:“這點心太甜了,膩得很。”暮雨打開房門,笑道:“我還不知道璿璣妹妹不喜歡甜食呢。”璿璣舉步走出去,透過一層布,璿璣看到樓下來往的人,穿過幾間客房,她們來到了一個雅閣。
“小姐,你們請坐。”樓叔打開門,恭敬地說道。璿璣坐下來,問道:“蘇北那邊的事情辦妥了麼?”
樓叔沉聲道:“屬下已經辦妥。相爺、夫人和公子都已經歸葬族墓,而秦憂姑娘帶著幾個暗衛便去遊曆山川了。”
“辛苦你了,過來坐吧。”璿璣說道。可是樓叔依舊低著頭沒有過來,忽然,一個婦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我是樓嫂。”說罷就趕緊來到樓叔身旁。
樓叔給那個中年婦女使了一個眼色,走近璿璣說道:“小姐,屬下想帶著內子出來,您身邊也需要個人照顧啊。”
這時,璿璣看向樓嫂,慈眉善目,很像曾經在桃花穀裏麵的福嫂。璿璣笑道:“那麼勞煩你們了,明日我們便啟程桃花穀,暮雨你帶福嫂去休息一會,我跟樓叔還有事要談。”
暮雨和樓嫂一同出了雅閣,璿璣示意樓叔坐下來,說道:“那五萬暗衛現在還在北都,麻煩樓叔盡快安排他們到桃花穀。”璿璣說罷掏出一塊刻著樓字的令牌遞給樓叔。
樓叔連忙站起來,拱手道:“屬下定不辱使命。”說罷,帶著令牌正想離去。
璿璣站起來叫道:“樓叔請放心,我們會好好保護樓嫂的,你且安心去做事。”
樓叔深看了璿璣一眼,便毅然轉身離開。
五更天,白霧未散,馬車破靄迅速而穩定地向官道直行。那是一輛很寬大的馬車,車裏麵坐著璿璣、暮雨和新來的樓嫂。璿璣閉目養神,在馬車上,她已然把鬥篷摘下,一頭華白的頭發披散而下。
樓嫂向她看過去,隻能看到側臉,那是晶瑩的白皙,薄唇微抿,眸子緊閉。正當樓嫂看得出神,馬車忽然猛地停了下來。
璿璣驟然睜開明眸,眼睛不由地看向有車簾隔著的外麵。暮雨緊按著腰際的短劍,不自覺地直起腰。樓嫂還不知道什麼回事,疑惑地等待進一步的動靜。
暮雨掀開車簾走出去,璿璣看到迎麵一輛比自己的馬車明顯大很多的奢華馬車攔住了去路。
暮雨伸手扶著璿璣下車,隻見對方馬車走出了一位藏青色衣袍的男子。
“可以請這位公子讓道麼?”暮雨上去拱手道。
隻見那個男子,直直地看著璿璣,一動也不動。那是何紫川,那是本該在北都做狀元的何紫川。他還是那麼的清俊,隻是表情卻在看到璿璣那一眼僵住了。
“暮雨,他是我故友,我去跟他說幾句,你們先回到馬車等我。”璿璣低聲說道。暮雨看了何紫川一看,似乎想把他看穿。暮雨附在璿璣耳邊說道:“若是有難,馬上呼我。”說罷不放心地回到馬車。
他們兩個就一直沿著這官道走到了一處平地裏,平地前方有一條很是寬大的河流。遠遠看去,那流水過石頭麵,又匆匆往外流下去。一道朝陽照耀水中,半江瑟瑟半江耀眼。
何紫川清冷的聲音響起:“我該叫你璿璣姑娘還是樓主呢?”璿璣不回頭道:“怎麼叫,很重要嗎?名字也不過是一個代號,並無實際意義,不是麼?”
何紫川看著她一頭的華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是無聲地站在她身側。那時候,在從“尋真幫”那裏終於找到她的信息時,才知道,北城的那個醫者璿璣姑娘,便是那個心機百般的樓主。再追查下去,原來她並不是北耀子民,而是東耀的璿璣郡主,相府千金樓璿璣。
何紫川想到這裏,沉聲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痛,才讓一個人紅顏白發?”
璿璣轉身,看著他,笑了起來,那笑眉目飛揚,讓絕美的麵龐顯得更是妖冶,“你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什麼樣的痛呢?”
何紫川周圍凝聚著清冷的氣息,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冷峻。忽地,無奈的聲音響起,“你倒是還笑得出來,不可惜了這紅顏配白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