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洪虎國被滅,其他小國起隨之蠢蠢欲動。各國流民紛紛背井離鄉,而穩定的大國無疑是他們的目的地,可惜那緊閉的城門,卻是一道深深的傷。
暴亂隨之而起,璿璣掀開車簾看著路上競相奔走的流民,心底歎息,雙手握緊壓製住心中的顫動。
“夫人,前麵無法行走了,人潮太洶湧。”福叔跳下馬車,拉住韁繩掀開車簾請示璿璣。
此時,璿璣已然換上一身普通的男子裝束。璿璣放下車窗簾,沉穩地對福叔說道,“棄馬車,騎馬去桃花穀吧。”
待福叔準備好,璿璣跳下馬車,人群無序從身旁跑過,匆匆忙忙。“夫人快些啟程吧,這天色快晚了。”福叔牽著一匹馬來到璿璣麵前。
璿璣策馬而去,盡量避開流民,福叔緊跟在她身後護著。一路馬蹄聲碎,璿璣打馬而過,看著流民往南耀方向而去,現在南耀城門肯定緊閉了,而暮雨還在南耀,璿璣微微一頓,拉轉馬頭繼續前行。
洛北一家酒樓的雅閣內,暮雨渾然醒過來。抬手掀開淡粉色床幔,昨夜夜飲的酒杯還靜靜躺在長案上,隻是那人已然去了。
掀被起床,暮雨來到窗棱旁,推開菱窗,樓外人來人往。她的眼神極其平靜,仿佛從來都是她一個人,沒有那個叫做明芥的和尚。
今日是南耀大喜之日,在外遊曆多年的皇子南晏然歸來,南君和群臣商議,皇子南晏然學有所成,甚得聖心,特封為太子。
南初然一早便來到南晏然所在的碧落宮,入目,他獨自站在長廊外側,看著廊外盛開的牡丹出神。
“晏然哥哥,你剛回來,怎麼不好好休息呢?”南初然來到南晏然身側順著他的目光問道。
南晏然清瘦的麵容微微一笑,輕聲道:“好久沒有見到洛南的牡丹了,現在便多看了會。”
“晏然哥哥若是喜歡牡丹,到時候吩咐管事多栽種些便是。”南初然一笑道。
南晏然信步到廊外,走進牡丹花圃前,抬手微微碰觸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清澈明淨的眼眸凝視著。
“明芥、明芥,你等等我啊,別走那麼快,等我們到了洛南,我們便是看牡丹花海好不好?”在洛北集市,暮雨在明芥身後叫道。
明芥回頭,淺笑道:“好啊,若是你追上我了,便帶你去看花海。”明芥加快步伐。而暮雨還在後麵嘀咕著,明明是我帶你去好不好。
“晏然哥哥,你在笑什麼?”南初然看著站在牡丹花圃前微笑的南晏然,疑惑地問道。
南晏然轉身看向她,低聲道:“嗯在笑一個人。”
“誰?”南初然好奇道。
“一個很傻的女孩子。”南晏然說罷,舉步往殿內走去。
南初然看著南晏然遠處的身影,腦海裏還停留在那個很傻的女孩子的字眼上。其實,她自己何嚐不是很傻的女子。前日使者來報,東耀再一次推遲商議聯姻的事宜,雖然態度還有餘地,但是她清楚,那個張狂睥睨的男子從來不曾認真看過自己。
目前東耀局勢還是比較平穩,太子東旭堯一手整頓朝綱,特別重視軍隊的訓練,許是白昴原一戰,東耀大敗所受到的打擊太大。
東耀東宮,華燈早起。東旭堯匆匆從皇後宮殿趕回東宮,一進殿門,一個黑袍身影閃在身前。
“墨先生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賜教?”東旭堯收斂神情拱手道。
墨先生這次卻也不急著說完就走,而是緩慢來到茶幾前,斂袍坐下。東旭堯示意侍衛關上殿門,自己來到墨先生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