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殤你若是膽敢死在這裏,”平陽王狠絕道:“若是你死了,就別想入本王家墳。”任憑平陽王如何威脅,秦殤的身上血流不止,秋水眸慢慢開始渙散,她低眸一笑道:“原來我直到死,都可以不成為你的軟肋,真好。”蒼白的手緩緩跌落地麵,毫無血色的臉上,秋水眸合上。
廣陵原主帥營帳中,北隅聽完洛風的彙報,忍不住問道:“那麼慕白姑娘如何處置平陽王?”
左原一聽扶額,兵敗身亡自古有之,想來這個平陽王的下場也不見得多明朗,這可真是自作孽啊。
果然,洛風對北隅一拱手,一本正經道:“平陽王被西君關入天牢,按西耀律令處決。”
左原淡然問道:“那北淵將軍何時班師來廣陵原?”
“北淵將軍當日就揮軍趕來廣陵原,五萬月耀軍最遲不過五日便會趕到這裏與大軍會合。”洛風如實回答道。
洛風看了北燁華一眼,北燁華示意他坐回去。
北燁華抿了一口茶,看向諸將,微微提高聲音道:“即日起,全軍戒備,準備迎戰。”
“是,末將聽令。”營帳諸將盡數站了起來,二王爺一身鎧甲硬朗的臉龐無意中看向自己的三弟,那人可是人中之龍。
諸將魚貫而出,掀開營帳湧入一陣寒風。
洛風站在營帳中,微微低頭看向北燁華,沉聲回稟道:“陛下,暮雨傳來密信,南朔城二十萬士兵已然準備就緒,目前正在商討守城之計。”
“囑咐暮雨保護好皇後,你先下去吧。”北燁華淡然示意洛風出去。
“屬下遵命。”洛風掀開營帳走入冷風之中,北燁華一人坐在營帳中,雍容的玉麵冷如寒玉,星目深邃看著案中的茶盞不語。
相對於廣陵原的安靜,趕往廣陵原途中的東耀軍營中卻是不平靜。
“你們放開本公主,若是你敢告訴我國君哥哥,我定叫他砍你頭。”本該在東耀皇宮享受榮華的七公主曼兒,此時竟混入運軍糧的隊伍中,還被士兵發現送到鎮國大將軍淩之軒軍帳裏。
淩之軒俊朗的麵泛起難色,劍眉緊皺,看著這個刁蠻的公主一時沒有主意,他不是沒有聽說過當今君上對自己的親皇妹七公主是多麼的寵愛。可是這裏是戰場啊,稍稍不小心就會讓她一個小公主命歸黃泉。
“末將立即派遣士兵護送公主您回東都罷。”淩之軒扶額道:“這裏是戰場,很是凶險,公主還是回去的好。”
“誰說本公主要回去了,”一身男裝打扮的曼兒,不合身的軍服顯得她的身形更是嬌小憐人,一張嬌俏的麵容染上灰塵更顯雪白晶瑩,嘟著一張櫻桃小嘴看向淩之軒,繼續威脅道:“本公主就是不回去,我要跟著國君哥哥,而且不是有你保護我麼,本公主才沒有危險。”
淩之軒頭疼,扶額,他是來戰場廝殺指揮作戰的將軍而不是公主的侍衛,一股憤懣從他胸腔升起,說話的語氣不免加重幾分,“現在末將隻能給公主您兩條路,一則去見陛下,讓陛下決定你的去留;二則末將立即派遣士兵送你回東都。”
她七公主快長到十五歲,何曾有人敢用如此重的語氣跟她說話,就連她的國君哥哥都把她當掌上明珠般嗬護著,想著想著,曼兒便哽咽起來,跺腳道:“你若是敢趕我走,我回去就叫我國君哥哥治你罪。”
淩之軒手按住腰側的劍柄,劍眉緊皺看向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兒。一個勁立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大好前途可不能因為一個女子而毀了。誰能明白他一介寒門子弟,憑著數十年的戰場廝殺,憑著戰功一步步踩著鮮血才走到鎮國大將軍這個位子,現在絕不能因為一個刁蠻的公主而毀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