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被抓後,二舅再也沒有來偷過土,劉家的路也填得快多了。
這天,扶貧小組終於進村了,同來的還有專業的修路施工隊,接連地,水泥、黃沙、石子也一車車地拖進了村子。
這天,劉爸去村裏開會,回來後一直悶悶不樂,老二怕他悶出病來,就問他是怎麼了。
劉爸氣憤地說:“那些人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村裏有頭有臉的場院,都是扶貧辦給用水泥填的,就連羅富貴家,也是扶貧辦幫著鋪了10多方的場院,我剛才就提了下我家的場院,大家夥就說扶貧有規定,隻負責鋪路,還隻鋪1.2米寬。白瞎了我們天天擔土,把個路填得那麼寬。”
劉家三兄弟聽劉爸這麼一說,也是有點氣憤,但氣憤歸氣憤,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劉家在村裏即不和村幹部沾親,也不和城裏的誰帶故,前不久又和混混二舅有了意見,這就相當於被完全孤立了。鄉下人你別看表麵老實,但他們的骨子裏都有著欺軟怕硬的本質。以前他們還顧及著張誌根,雖然想欺劉爸也還有所收斂,現在劉家連最後一個靠山都失去了,那些人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難怪劉爸開個會能氣成這樣。
老二見大夥兒都唉聲歎氣,拿了煙就往外走。
劉爸問他去幹什麼,老二說他去找村裏說說,大不了出點錢給修路施工隊。
劉爸攔著他歎口氣,說:“你是能給人低聲下氣的身份嗎?要是傳出去,回公司你還怎麼管人?”轉頭見劉老大在角落掏耳朵,於是對老大說:“你買幾包好煙去給村裏幹部說說,實在不行,把你媳婦也帶上。”
葉文見自己又被點到,心中莫名火大。
這劉爸也太偏心了,老二怎麼就不能給人低聲下氣了?他一外省小工廠的副總,又不是國家主席,誰還把他的八卦當頭條傳了?
再說,他們家不是一再說家還得男人當麼?那每次把她這個小女人推在最前頭算怎麼回事?
想到這兒,葉文冷冷地說:“我不去。”
劉老大一個人也真沒有膽去,於是委著身子來到葉文麵前,求著道:“老婆,你不去我不敢去。你陪我去好不好,大不了這次我們一起進去。”
葉文嫌惡地後退一步,說:“你是男人,家還是得你來當。”
劉爸聽出葉文話裏有話,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對葉文說:“老大話都說不清楚,你去隻給他搭個話兒就行。”
葉文冷哼一聲,說:“我一外地人,能搭什麼話?”
劉爸見葉文態度這樣,本想甩臉子給她看,但想到路的事,隻得忍了忍,說:“扶貧小組的人也是講普通話的。”
老二媳婦也過來勸葉文,說大嫂能說會道,扶貧辦的人說不準看著大嫂的麵子,就不要我們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