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闖禍的小丫鬟爬起來就直接跪在門邊，光潔的腦袋瓜仿佛沒知覺一般不要命地往地上磕。沒幾下，礙眼的血色染紅了她的頭，也染紅了青石地板。
“你確實該死。”手忙腳亂地收拾身上散亂的發飾華服，蔣芷恨不得撕了這笨手笨腳的臭丫頭。都怪她，毀了她精心挽的桃心髻，還弄髒了她最好的衣服。她本想借這個打壓一下柳淑柔，這下好了，別說打壓了，她的臉麵都丟盡了。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小丫鬟不敢閃躲，隻能一邊討饒，一邊承受著劈啪落下的巴掌。
“姐姐好威風。”
蔣芷循聲看去，原本坐著的柳淑柔已經亭亭立在桌邊，“妹妹哪裏話，下人不會做事，本就該受到懲罰，何況這丫鬟三天兩頭出錯，妹妹不必憐憫她。”
“隻是小小丫鬟，又何必與之計較？”丫鬟也是娘生父母養，也會有人心疼，柳家的人從來不為難下人。“若姐姐心疼衣服，妹妹的娘家有家成衣店，裏麵的衣服還不錯，姐姐可以過去看看，有喜歡的就拿來穿吧。”
“妹妹真是菩薩心腸，看在妹妹的麵子上，今天就饒了你，還不謝謝王妃。”
“謝謝王妃，謝謝芸妃娘娘，謝謝芸妃娘娘。”又磕了幾個頭，小丫鬟的心總算落回原地。
“行了，這裏不用你們伺候，都下去吧。”揮揮手，柳淑柔遣走多餘的丫鬟，隻剩下柳三兒和蔣芷的貼身丫鬟。“姐姐請坐。”
“哇，好精致的糕點！”
透明軟嫩的外皮包裹下，是米白色的半流動狀的餡，再裏麵，有不同顏色的一點圓。
“青柳！”蔣芷臉色不豫，青柳的大驚小怪，讓她麵上有點掛不住了。“妹妹見笑了。”
隨性地揮揮手，柳淑柔接過柳三兒遞過來的象牙筷子，夾起一塊糕點，“這是妹妹娘家特製的水晶珍珠糕，姐姐要是不嫌棄就嚐一嚐吧。”
蔣芷看著那誘人的糕點，食指大動，不得不承認，就連宮裏的那位，也沒吃過這麼精致的吃食。可是……
“姐姐怎麼不吃？莫非是妹妹的早點入不了姐姐的法眼？”檀口半張，柳淑柔秀氣地咬了一口糕點，沒問題啊，味道很好，皮嫩餡香，一如既往的好吃。
看著柳淑柔一臉的不解，蔣芷臉上的笑容端不住了，她倒是想吃，可沒筷子，難道叫她用手抓著吃？那是不開化的野蠻人才會做的事情，她堂堂王爺的側妃，怎能做出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
礙於麵子，蔣芷當然不能直說，“糕點看著很好吃，不過姐姐已經用過早膳，就不多吃了，妹妹也別吃太多，免得太胖。”女人的身材很重要，她當然要好好保養。“青柳，把禮物拿過來。”
恩？會胖嗎？覷了覷自己有點偏瘦的身材，柳淑柔嘴角微抽，家裏的人都希望她能長胖點，可她就是不爭氣，怎麼吃都長不胖，天生如此也沒辦法。倒是這個妾，長的珠圓玉潤，凹凸有致，想來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妻子該有的身材吧。
這麼說，她在諷刺我身材不夠好？
“勞姐姐破費了。”眼神一使，柳三兒伶俐地上前接過蔣芷手中的盒子往房間角落的禮物堆上一放，“妹妹這邊禮物太多，也還沒拾掇好，等妹妹整理好，安置下來，一定給姐姐回份厚禮。不過稍後妹妹還要入宮請安，就不留姐姐了。三兒，你送芷妃娘娘出去。”
待蔣芷等人離開院子，柳淑柔往柳三兒額上彈了一記，“你個小搗蛋，做事都不利索點，差點害死那個小丫鬟了，下次小心點。”
“好嘛，三兒下次會注意的。”捂住並不很疼的額，柳三兒吐舌，她也沒想到那個芷妃會因為摔一跤就想要人家的命。不過，“小姐你還不是一樣很壞心，請人家吃糕點也不讓我上筷子，又不是人人都跟小姐您一樣有潔癖，習慣隨身帶著餐具。”
“多嘴。”再敲一記，柳淑柔愉快地抿嘴，她寧願把水晶珍珠糕賞給府門口的乞丐，也不要給那個壞心眼的蔣芷，那簡直是糟蹋食物。
“三兒不敢。”可憐兮兮地擠出一滴眼淚，柳三兒懶得陪小姐胡鬧，“小姐，那待會的入宮請安，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