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九尾狐垂頭喪氣進到房中,衣衫不整,兩頰指痕宛然,想必吃過不少苦頭。她默默地向龍在淵施了一禮,垂首退在一旁。小威見到她這付狼狽相,心中暗叫解恨,免不了要大肆譏諷。九尾狐經此挫折,氣焰大為收斂,對小威怒目而視,卻沒有還口。
龍在淵暗惱九尾狐壞事,當著眾屬下卻不能責備她。為小強小威解開穴道,放她們離去。小威嘴上不饒人,說道:“龍在淵,咱們的帳還不算完,下次見麵就是你的死期。”向臥龍山莊群雄做個鬼臉,姐妹二人手拉著手,揚長而去。
不多時狂獅也被放回。看他萎頓之態,吃的苦頭比九尾狐隻多不少。他今天大失顏麵,當著諸位兄弟,自覺再也抬不起頭。好在有一個九尾狐陪他出醜,想想也不無安慰。勝敗乃兵家常事,今天丟麵子明天可以找回來,不必放在心上。如此一想,心中頓時釋然。腰杆重新挺直,胸脯也拔得如從前一般高。
司馬玉雁心中惴惴不安,思前想後,陡生疑心。龍在淵既然知道李天賜的身份,卻一直不告訴她,此事令她無法釋懷。幽幽道:“龍三哥,我總覺得你有很多事瞞著我。我的心意你應該明白,為什麼還當我是外人?”
龍在淵強打精神,堆起滿臉笑容,說道:“玉雁,我指天為誓,決不敢對賢妹有半分虛情假意。縱或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賢妹,也非有心欺瞞。就拿這李天賜來說。他為逃避錦衣衛的追捕,變更姓名,自稱李大郎。我與他雖有嫌隙,卻不便泄露他的身份。私怨歸私怨,不能有虧江湖道義。”
司馬玉雁深為感動,輕聲道:“龍三哥,你是正人君子。我錯怪你了。”龍在淵心花怒放,趁熱打鐵,說道:“這李天賜真不是個好東西。他收買兩個小乞丐,陰謀對賢妹不利,不知究竟目的何在?咱們不能輕易放過他,必須弄個水落石出。他加盟武林盟也許不假,但所傳令尊令諭就未必屬實。事關武林盟聲威,不能等閑視之。”
司馬玉雁遲疑道:“他出身於忠義之門,應該不是個奸邪小人。何況假傳父親令諭,對他又有什麼好處?”龍在淵道:“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肖,虎父犬子,不乏先例。李大人忠心耿耿,咱們無話可說。但誰能保證他的兒子也能如他一般。李天賜收買兩個小乞丐算計賢妹,僅憑這一點就知他一定心懷不軌,他的話隻怕十有八九是假的。他假傳令尊令諭,其中內情,現在尚難明了。但咱們隻要小心提防,就不會中他的奸計。”
龍在淵巧舌如簧,極富心機。司馬玉雁卻胸無城府,對龍在淵又十分傾心。龍在淵之言她深信不疑,剛剛建立起對天賜的一點信心立即消散。說道:“龍三哥,你說的不錯。事關武林盟聲威,不能等閑視之。咱們應該立刻追上去,擒住他,一定要問明其中隱情。”
龍在淵暗叫壞事。他編出這一大套說辭,隻想使司馬玉雁不要相信天賜之言,留住她不讓她返回武林盟。不料弄巧成拙。龍在淵如何敢追上去與天賜對質,說道:“這事也不急在一時。他早已去遠,隻怕追之不及。我想他一計不成,必然另生詭謀,一定還會前來尋釁。那時再擒下他不遲詢問。”
司馬玉雁道:“龍三哥,此事不查個水落石出,我終究不能心安。你如果不想去,我一人去就是。”將小嘴高高噘起,做出一付輕嗔薄怒的女兒態。龍在淵還真拿她沒有辦法,暗道:“看情形不去隻怕不行。龍某就陪你走一趟,到時候見機行事,不怕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笑道:“賢妹何出此言。要去咱們自然要一起去,萬沒有讓賢妹獨自冒險的道理。”
司馬玉雁心中一甜,綻開如花嬌靨,說道:“龍三哥,你真好!”她這一笑容色更增嬌豔,脈脈之意令龍在淵心神蕩漾。龍在淵久涉花叢,美貌女子不知經曆過多少,卻沒有一個比得上司馬玉雁。他與司馬玉雁相處年餘,形影相隨,親密無間,卻一直沒有機會將她弄上手。到口的肥肉不敢輕動,一來顧忌她父親的厲害,不能不有所收斂。二來司馬玉雁頗知自愛,不容他稍有逾越。麵對一朵嬌花而不能隨意采擷,龍在淵之苦可想而知。此時他心癢難搔,卻隻能強自忍耐,道貌岸然,不敢稍露輕薄之色。吩咐手下人小心戒備,與司馬玉雁相偕而去。
華氏姐妹脫出虎口,與天賜相見。她們拉著天賜的手臂又叫又跳,曆險後的重逢,使人有恍如隔世之感。回想起方才落入魔爪時的驚險,天賜麵臨強敵時的鎮定,她們對天賜又是感激又是欽佩。
此時身處險地,臥龍山莊群寇虎視眈眈,尚不能算脫險。天賜不敢與華氏姐妹說笑,拉起她們疾奔而去。華氏姐妹輕功不弱,勉強跟得上。約摸跑出十餘裏,回顧不見追兵,天賜略略放心。三人放慢了腳步緩緩而行。
天賜忽然麵孔一板,冒出一句:“你們兩個小鬼真是該打!”華氏姐妹嚇了一跳。小威吐吐舌頭,說道:“李大哥,你生氣了?我們可沒做什麼對不住你的事。說你用銀錢收買我們,隻是騙騙臥龍山莊的一群傻蛋,當不得真的。大哥可不是藏頭露尾的懦夫,我們兄弟也不是見利忘義的小人。李大哥,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