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方才一戰,結果究竟如何?”老者問道。
“哼,”舞風雲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莫猛此人果非傳聞中那般鹵莽,竟也是深藏不露。我多次激怒於他,而此人雖然看似被激,但交手中招招留有餘地,一擊方罷,便生後手。如此行徑,決非易怒之人可為。”
“傳聞莫家能觀人境界、測人修為,此番比試,想來莫家已然確定我的極水體質。”舞風雲冷笑一聲,“四海之內,誰能阻我。小小情報世家,以為知我修為,便能勝我嗎?”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還是選擇了沉默。
舞風雲確是舞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但也因此有著所有天才才俊們的通病:自負與輕敵。
然而與此同時,老者又不得不承認舞風雲從未敗過,魔法修為的成就又早已超過家族中的多位長老,乃是眾望所歸的家族繼承人。
因此,老者隻能選擇從旁輔助。他所能期望的,就是家族不敗,天下山莊永世不朽。
天香樓一戰,看似小輩之間、於一坐席的紈絝之爭,實則已經打響了雙方互探虛實的第一戰。在雙方互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彼此作出了對策。
日上中天,雲霧退散。碧空萬裏,好不愜意。
蕭府大廳之內,楊晨微微一禮,“蕭大哥,今日是否還要閉室修煉?”
“不,”蕭雲道,“今日恐怕會有人拜訪。”
“蕭大哥是指那三國來使?”楊晨笑道,“這也難怪,蕭大哥身負盛名,必然要引他國重視的。”
玉肌勝雪,楊晨展顏一笑,語氣中頗有些自豪之意,就似一名情竇初開的少女正言及自己的如意郎君一般。
“正是。”蕭雲語氣一頓,“如無必要,晨兒也可先行回房,這些人物我自會打發。”
不料楊晨嚴厲拒絕道,“不可。蕭大哥府中連個婢女、仆役也都沒有,晨兒不在,難道還要蕭大哥親自端茶送水嗎?豈不墮了蕭大哥的威風?”
蕭雲為之莞爾,隻因此刻楊晨的表現像足了一位少女要為自己的心上人掙足麵子。當下也沒有拒絕,“如若不喜,屆時回避即可。”
楊晨輕應一聲,心中滿是甜蜜,一則蕭雲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決定,二則蕭雲為自己準備好了後路,“如若不喜,屆時回避”。
雖然楊晨身份特殊,乃是楊萬裏之孫,身份尊貴。但在蕭雲府中,其身份不過是一名婢女罷了。
主家人會客,仆婢擅自離開,本是極大的失禮。一般貴族之家,如若客人出言輕佻、調戲婢女,作為主家人也會要求婢女默默忍受,不可失禮。而蕭雲卻令楊晨回避,所謂失禮之處由其自己承擔、處理。
這令楊晨如何能不感動,回憶起自己“直言‘不可墮了蕭雲的威風’,這哪是一名普通婢女所該管、有權利管的事?”不由得俏臉緋紅,如被蒙上了一塊紅布,心中不住地暗暗揣測,“他,究竟會如何想我?”不禁又是期盼,又是害怕。
少女之心,本就難以捉摸,正如此刻的楊晨。
玉頰滾燙,如遭火燒,心頭惴惴不安。
期盼的是,他如能明白我的一番心意,該當多好。隻要他能明白,就算有些失禮又如何?所有的窘迫、羞意都可以拋開。隻因他曾說過,“隻要你願意,沒有人可以逼迫你。你,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害怕的是,他若覺得我不知禮儀、羞恥,沒有女兒家的矜持又該如何?如果因此而嫌棄於我,又該如何?
於是楊晨一顆少女春心惴惴不安,直至門外行進人來。
這五人二老三少,個個眼中隱含魔光,可見修為不俗,以其中一名年輕男人為最,兩老次之,另外兩名少年最末。
正是舞風雲一行人。
“在下舞風雲,得知蕭雲蕭公子府邸在此,特來拜訪。”舞風雲頭戴玉冠、白袍輕扇,眉宇間精神朗朗,俊朗不凡,向著楊晨微微一禮,“還請姑娘代為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