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風雲,此時投降,還來得及。”開口之人,卻是神賜國君——木天穹,“隻要舞家從此歸順,便饒了你犯上作亂之罪。”
此刻形勢逆轉、舞家奸計告破,雖然片刻之前,自己尚是俎上魚肉,處在任人宰割的局麵之下,但現在木天穹心情大好,甚至來不及考慮木天瑜為何能及時趕來救援,就已經開始盤算趁此機會一舉收服舞家,使其成為自己爭雄天下的助力了。
此言一出,一眾大儒無不輕歎一聲,心有戚戚。
偌大的神賜帝國,占據了神聖大陸大半的試劑資源,實可說是天下人豔羨的對象。
須知當今天下,試劑雖已不複上古時一株百年試劑就堪比仙丹靈藥的輝煌,但同樣有著無窮妙用,治病療傷、恢複魔力,無所不可,何況依如今的形勢看來,蕭雲現身才子之宴、公然與舞家為敵,那麼與木家這份非同一般的情義是鐵定跑不掉了。
如果有蕭雲襄助,這片廣大試劑會帶來怎樣的利益,誰也不好說。
如此一算,神賜木家已然不弱。
但偏偏占了這諸多好處的,卻是木天穹這樣的國君。
他原本受製之時,不惜將女兒作為籌碼、委曲求全,如今卻又妄想收服舞家、重用叛逆,哪裏還有什麼王者風範,既無頂天立地的豪氣,又無成就大事的果決,十足十的一個投機取巧、心存僥幸的小人。
如此反差,怎不叫人嗟歎?
這些大儒們無不在世俗之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個個人老成精,這其中關竅,如何會看不出來,“天下平衡即將打破,木天穹急於將舞家收為己用,無非是想在大亂之中有足夠的實力分得一杯羹,但一來木天穹人心不足,有了蕭雲這層關係還不滿足,二來舞家反心已露,又怎堪大用,一旦讓其站穩腳跟,必然又是一大禍患。”
念及此處,諸人都是若有所思,“神賜易主,恐怕是不遠了。”
而木天瑜乍聞此言,也是一愣,他不似木天穹胸中無謀,自然知道收服舞家一事決無可能,舞木二家,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木天瑜一向忠於父親,因此才甘願駐守在外,將大好江山拱手於自己的兄長——木天戰,木天穹親自下令,他又怎能公然拂了父親的意?
此刻,木天瑜手下精銳早已將天心樓團團圍住,卻驟聞木天穹開口收攏舞家,都是一愣,但這些漢子無不是精銳中的精銳,雖有遲疑,卻是各守崗位,絲毫沒有放鬆。
“陛下,”卻見舞風雲已然撤手,單膝跪地,“謝陛下不殺之恩,舞家甘願臣服,從此歸順王室。”
與此同時,製住木天瑗的男子同樣撤掌。
蕭雲卻是看得分明。舞風雲腳尖輕碾,已然擺出了最好的姿勢,一旦發力,隨時可以騰身射出。雖然舞風雲的對麵乃是一堵牆,但出其不意之下,縱使破壞牆體會造成一定阻滯,以在場諸人的修為,如何擋得住舞風雲?
旁側的男子亦然,隻是右掌微抬,憑借蕭雲對武學的領悟,自然看出他隨時能夠再次擒住木天瑗,然後逃離。
但蕭雲能看出來,卻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很好。”木天穹心懷大暢,不意事情竟會如此順利,擺脫了受製的局麵,更一舉收服舞家,朗聲道,“舞卿既已歸降,便是木某的重臣。瑜兒,還不命眾人趕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