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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香軟玉一離開懷抱,頓時一陣空虛。

桑榆站好身子,低垂著頭,沉靜了幾分鍾,她知道陳池一直在看她。忽然之間,抬起臉,看著他,他的眼神中充滿玩味,她的心裏一陣冷笑,麵上卻是嘴角輕起,揚起一抹絕美的笑容,酒窩若隱若現,陳池霎時愣在那裏。

桑榆趁他沒回神之際,抬起右腳,一個使力,狠狠地踢了他的小腿處,驀地,冷冷的說道:“陳池,這豆腐可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臉微微揚起,越發的明豔動人。

這就是桑榆,縱使沒有了庇佑,依舊保持了那顆堅強的心。

陳池小腿抽搐,咬著牙,“你——”話還沒說完,另一個明朗的聲音驚呼道,“阿愚,陳池?”

猛然回身,聲音的主人正倚在一旁的車邊,神色冷冽地看著他們。

那一瞬,仿佛天崩地裂一般,隔了四年,再一次聽到這個聲音,那一聲“阿愚”,寄予了太多的東西了。

桑榆僵硬地側過身子,陳池聞聲回過頭來,“向東——”

葉向東穿著一件白襯衫,卡其色的休閑褲,一步一步地走過來,袖口那枚精致的袖扣在落日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的。

他麵色深沉,一雙眼睛深邃地看不清情緒,隻是他的雙手緊緊地團住,渾身散發著嚇人般得沉寂,卻竭力地隱忍著那股力量,。

“阿愚——”他又喚了一聲。千言萬語,如哽在喉。

桑榆的身子一瑟,微微地轉過身,背對著他,雙眼蓄滿了淚水,手臂驀地被拉住。

風吹雲動,枝頭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一派的悠閑。西方的落日,斜暉萬裏。在她遙遠的記憶裏,夕陽西下,蔥鬱的桑樹下,一男一女默默相望的情景,如詩如畫,如今一切都留在記憶深處。

三個人之間波濤暗湧,氣壓低沉,壓的人呼吸難受,心底一陣酸澀向上湧,桑榆艱難地抬起頭看著葉向東。

“既然回來,為什麼又不來找我?”

找他?嘴角一咧,難道還要受一次葉家人的拒絕,讓她在嚐一嚐寒心之痛。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視線落在他握著自己的手上,愣愣地看著,葉向東慢慢的鬆開手。

她澀澀地抽回手,果然,一片紅跡,呼了一口氣仰起頭,看向他,眉目俊朗。見,或不見,又有什麼區別呢?自己又逃避什麼呢?她慢慢倏地展開眉頭,四目相視,淺淺低吟,“向東,好久不見。”

清清淡淡的一句,嘴角帶著笑,可是葉向東被她的笑蟄了一下,心莫名的一痛,剛剛那個笑容,刺眼空洞,阿愚從不會這麼笑的,她的笑是明亮輕快,讓人都覺得溫暖。

葉向東的阿愚回來了,可是阿愚的葉向東卻不在了,自己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卻始終看不清她的眼睛。

桑榆忍著喉嚨裏傳來的陣陣酸意,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向東,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曾經親密無間,到如今的疏遠淡漠,這就是命運的安排。看著葉向東的眼中的失落,桑榆心裏隱隱的不忍。他痛,她也會痛。

一直站在原處的陳池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原來她就是葉向東心心念念的阿愚,他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眼神如劍一般射向葉向東,聲音倒是平穩,“向東,你和桑老師認識?”

葉向東這才回過神,看著陳池,瞬間眸子冰冷冰冷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強忍著怒火。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了,隻不過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在這裏遇到了陳池。可看到剛剛那一幕,那一刻,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割了一般。

“認識?”葉向東聲音的低沉,帶著不著痕跡地暗啞,他和她豈止是認識那麼簡單。“她是阿愚。”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她是我的阿愚。

兩個男人目光交錯,陳池玩味的一笑,嘴角一撇,不甚在意。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桑榆冷冷的說道,淡淡地掃過兩個男人,她還要回去寫教案、備課,沒有那麼時間陪他們倆耗。

待她走後,兩個男人相視一笑,頗有幾分自嘲。

陳池說道,“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