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走到小光營帳外,看見裏麵有微弱的光線,便輕輕地喚了聲“小光”走進去。
“你怎麼還沒睡?”兩人異口同聲問到。
小光依然穿著外衫,被褥也未打開。“我怕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不敢睡。”
“他在我那裏,我沒地方睡。”小秋笑笑,“不會發生什麼事的,放心吧。”話雖說得輕鬆,但又怎能瞞過朝夕相處的小光?小秋有些疲憊地坐在床邊,有意識地避過小光關懷的目光。“睡吧,很困了。”小光正想張口問什麼,被這句話堵回去了。
小秋一鉆進被窩就緊閉上眼睛,小光忍了幾次終於忍不住問到:“他為什麼而來?”
小秋嘆口氣。“他隻說想要補償我,好好疼我,看起來見到我好像真的很開心。我試探了一下,他對我還是很容忍,至少目前是。”
“那你怎麼打算?”
“我?”小秋苦笑,“伴君如伴虎,我傻了一次,還傻第二次啊!”
“若他是想真心補償你呢?”
“皇家哪有什麼真心?不過是一時性起罷了。他若真心對我,便會替我著想,不勉強我的意願。他若隻是強行達成自己的心願,還談什麼真心?”
“但是!”小秋又嘆口氣,“他是皇帝,不能以常人的標準來看待。他今日對我的容忍,實在已經非常難得了。”
“你心軟了?”
“不是!隻是他千裏迢迢放下身份,我!”
“還說不是,就是心軟了!”小光又問:“他沒提什麼別的?”
“暫時還沒。對了,他明日大概要召見你,說你照顧我有功,要賞你。你想他賞你什麼?”
“我才不要他的賞賜!”小光有些忿忿。“平白無故的他賞我作什麼,我對你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
“嗬嗬!”小秋笑了。
“終於笑了,這幾天都沒見你笑了,就那麼癡癡呆呆的。”
小秋心裏一甜,這幾日壓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隻有在小光身邊,才能這樣發自內心的快樂,發自內心的輕鬆。隻有小光對自己無欲無求、一心一意。這一夜,小秋終於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好覺。
聽著小秋平穩的呼吸,小光破天荒地難以入眠。自從到邊關以後,小秋心事越來越多,而且總是藏在心底不告訴自己。自己逼問得緊了,他就說一些。以前他什麼都跟自己說,從來不需要琢磨他的心思,可現在!他總是憋在心底,憋得自己也難受。小秋他跟皇上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總感覺他說起皇上的時候那麼口是心非呢?反正不管怎樣,要是皇上敢對小秋不利,那就拚了。小光在肚子裏狠狠地哼了一聲,也漸漸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小光在習慣的時間醒來,身邊的小秋不出意外地呼呼大睡。小秋本就貪睡,這幾日滿懷心事一直沒休息好,昨夜又睡得晚。
小光躡手躡腳收拾停當走出營帳,無所事事地看了一陣子軍士們操練,轉到羅離兒營帳。羅離兒的傷勢不能亂動,悶得著急,看見小光進來自然開心,說笑了幾句問到:“無心叔叔怎麼不來看我?”
小光笑著說:“無心叔叔還在睡大覺。”
羅離兒撅撅嘴,“無心叔叔總是懶洋洋的。”
從羅離兒營帳離開,小光看看日頭,覺得該去喚醒小秋了,便返回自己營帳。正準備進去,聽見黃承武喚他,回頭一看,黃承武帶著一隊人走了過來。
黃承武尚未走近,小光已感到空氣中壓力俱增,那是高手對高手的感應。他立生警惕,暗運\\起九天神功。
“雲兄弟!”黃承武小跑過來,“小永!無心兄弟可在?”
“在,還睡著。”
黃承武有些為難地回頭看了一眼,小光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隻見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那人穿著一件寶藍色長衫,中等身材,體態勻稱,相貌周正。臉上沒什麼表情,卻自然含威。小光頓時省悟,定是那人,南正國的皇帝。
那人走到帳前,揮手讓其他人在外麵等候,卻示意小光跟進去。
猛然麵對這個國家最至高無上的人,小光心裏一片惶然,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跟皇帝這麼近距離接觸。民間對這個皇帝的評論不錯,說他勤政愛民、任人唯賢、體恤臣下、平易近人。
皇上輕輕走到床前,看著熟睡中的小秋,滿臉愛憐地搖搖頭,似是自言自語般說到:“他睡覺的樣子多好看啊,真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