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安排完畢,小秋這才喘口氣,伸手去端桌上的茶。突然一陣眩暈,便人事不知了。
“公子!”安遠驚呼著撲上去,老五將小秋抱起,送入內堂休息。小秋已經身心疲憊到極限了。
隔了沒多久小秋緩緩醒轉,安遠捧著一大碗藥端過來。“公子,喝藥!公子,您要保重自己啊!”
“當然,我會撐住,直到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不論他在哪裏,我一定要找到他,絕不會放棄!我休息了,李文東和蔣澤遠一到立刻叫我。”
小秋最近幾天一直是晚上靠安神鎮靜的藥物入睡,白天靠提神振奮的藥物保持精力。他知道那些藥對身體不好,但也顧不上了。他逼自己睡覺,逼自己吃東西。他要保持體力,保持清醒。
蔣澤遠進雲記大門的時候正好碰上臨海府張大人出來,兩人打了招呼。“張大人,您也來了?”
“秋公子發紫衛令傳下官,豈敢不來。”
“秋公子傳紫衛令?”蔣澤遠有些納悶。他怎麼能傳紫衛令?對於皇上為什麼派無官無職的秋公子來搜尋欽差大人的下落,蔣澤遠很是疑惑,其實即使沒有“如朕親臨”的金牌,他也很想找機會見見這位秋公子。
蔣澤遠又問:“那位公子如何?”
“是個人物!”張大人說完,一抱拳,匆匆離去。
“尤物?”蔣澤遠聽岔了音,心道當然是尤物,否則能那麼受寵。
蔣澤遠放肆地看著小秋,心中暗自贊嘆,直到小秋眼中射出一道怒氣,才收了眼神。在一眾朝廷官員心中,小秋始終是恃寵而驕狐假虎威罷了,他們打心底裏輕視他,但也不想得罪他。
小秋憎惡地看著麵前這個細眉細眼長相溫和更象文官的武官。王昌龍的報告裏對這位蔣大人可沒什麼好話,若不是這幫混蛋不為朝廷用心效力盡職盡責,又怎會導致海盜猖獗,他也不會要求小光來專門了解此事,而導致小光遇險。
“蔣大人,東海水師嚴重失職,你可知罪?”小秋麵露威色,冷冷說到。
蔣澤遠辯解:“雲大人出事後,本將已經將所有能出海的船全部派出,連續搜索十天。但水師船少,不可能覆蓋整個海域,況且海上搜尋本來就十分困難。”
“雲大人是被海盜襲擊,茫茫大海上找一個人難,找一條海盜船要容易得多吧?更何況,龍海生的船不止一條!蔣大人,東海水師駐紮此處二十年,難道一點海盜的線索都沒有?海盜基本活動的區域都在哪裏?他們在哪裏補給?東海水師緝捕海盜二十年,你竟然一無所知?蔣澤遠,你這東海水師提督是怎麼當的?”
小秋將手裏的茶盞重重地摔在桌上。
蔣澤遠幾乎跳了起來,這個媚貨竟然敢如此指責我堂堂水師提督!
小秋猛得舉起“如朕親臨”的金牌,厲聲說到:“蔣澤遠,跪下!”
蔣澤遠猶豫了片刻,很不甘心地跪下。
小秋從老五腰上拔出長劍,指在蔣澤遠的頸部,略略用了一點力,看到一絲紅色滲出。
蔣澤遠感到輕微的刺痛,眼中的怒氣漸漸化為恐懼。這個媚貨也許真敢殺了自己,殺了還真就白殺了,畢竟那金牌是真的!
小秋作出如此極端的舉動,一是惱怒他剛才眼中的輕蔑無禮,二是因為這種武官通常吃硬不吃軟。
老五輕輕捏住小秋手中的劍勸到:“公子莫太氣惱,給蔣大人一個機會解釋解釋。”
小秋恨恨地坐回椅子,安遠趕緊又倒了杯熱茶奉上。蔣澤遠依然跪在地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小秋喝了幾口茶,緩了緩心神,語氣稍微溫和了些。“雲大人是皇上最看重的年輕臣子,欲要委以大任,此事若沒有一個好的交代,東南沿海的方方麵麵,怕都不會好過!蔣大人,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找不到龍海生,至少也得找到他的船!否則,不需要我動手,你自己的項上人頭怕也安穩不了多久了!蔣大人如果覺得人手不夠,我調了五十名紫衛相助。蔣大人請出去吧,王昌龍在外麵候著蔣大人。”
小秋揮了揮手,再不想看蔣澤遠一眼。
蔣澤遠灰溜溜地站起來走出屋子,院子裏一位身穿紫衛官服的年輕人迎上來說:“蔣大人,下官王昌龍,奉紫衛令協助東海水師剿匪稽查行動,請蔣大人隨意差遣,另外下官還有一些小小建議!”
蔣澤遠冷笑一聲。隨意差遣?小小建議?
看到蔣澤遠麵色不善,王昌龍壓低聲音說:“我們雲大人是秋公子的義兄,多次救過秋公子性命。皇上這次派下重任,秋公子也想借此掙得名聲,於公於私不免心急了些。咱們都是奉了皇命辦差使,辦好差使才能保命。蔣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莫再氣惱,這件差使辦好了,也是個機遇。秋公子不就是想要交代嗎?又沒說一定要龍海生的命!”
蔣澤遠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這件事,也必須得有拿得出手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