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戰(1 / 2)

皇上推開案頭的文卷,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劉文立刻奉上一杯熱茶。

“他竟然跟朕的心思不一樣,這可是頭一次呢。”

皇上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劉文卻聽得明白。“奴才想或許公子有他的道理吧。”

“他隻是悲天憫人罷了,也沒什麼道理。不過,現在開戰,還是有些勉強。他替朕心疼朕的百姓呢。”

“公子他在民間待得久了。”

皇上點點頭,放下茶盞,再次拿起桌上的卷宗。

即位以後,卡丹立刻向東盟三大盟發去國書,木寒烈的回函雖然最快,但內容與其他二盟大同小異,聲言願一如既往地與北胡保持友好睦鄰。他本來以為木寒烈還會有密函,然而卻失望了,看來這個隻知道疼老婆的男人對他能否控製北胡大局還持有懷疑態度。

西易雖然隔山望水離得很遠,但他也送去密函,畢竟當年他們曾主動派人來跟北胡聯絡,還派的是一位看似嬌滴滴實則滿身是刺兇巴巴的大美人。

所有部族的族長也都收到了他的書函,他需要對他們的忠誠\\進行確認,當然這裏不乏一批口是心非的家夥,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他現在需要表麵的平靜。

三年的巡察中他搜羅了不少願意為他效命的能人,三年的輔助理政他也為自己收攏不少勢力。但是還是不夠,拳頭還不夠多,也不夠有力。他再三審查了桌上的幾份名單,勾勾畫畫一番,終於狠狠地將筆擲在一邊,低聲喚道:“來人!”

今年冬天真是不詳之冬啊,雖然沒有爆發雪災,但人禍卻層出不窮。比如這家的大人騎馬騎得好好的,馬卻突然發狂起來,將這位大人甩到地上活活拖死,腦漿都被地麵磨出來,真是慘不忍睹。又比如那家大人風liu了一夜之後便染上怪癥,全身起膿包發惡臭痛癢無比,那位大人既羞愧難當又痛苦難熬竟然自己拔刀抹了脖子。諸如此類,連續發生了好幾例。

街頭有兩種傳言秘密散開。一說是這些人對新王不敬,遭到主神詛咒,一說是這些人對新王不服,遭到新王殘害。新王請大巫師開壇祭祀祈福,開壇前一天陰雲密布狂風大作,正開壇時風便平緩,降下潔白雪花,飄飄揚揚,更顯天地肅穆。而祈福完畢後沒多久,雲開日出,一片祥和。於是漸漸詛咒之說掩蓋住殘害之說。

王城內沒有發生很多人意料中的動蕩,有人歡喜有人憂,而卡丹絕不屬於歡喜的那一群人。越是這樣的隱忍,越會有可怕的爆發,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大家都在尋找機會。他從火聖人那裏學習了觀天之學,利用天象收攏了一批茫然而搖擺的人傾向自己,但是至少還有三分之一不服從自己,尤其是瑟丹舊屬。現在,或許,需要一場戰爭?當然不是北胡人與北胡人的自相殘殺,而是共禦外敵。讓他們的熱血灑在疆場上吧!

卡丹已經搬入王宮之中,娘親、王後卓爾、先王後與瑟丹王妃按照她們的“意願”送往距離王城五十裏之外的普光寺繼續為北胡子民祈福,瑟丹十歲的大兒子桑蒲則留在宮中由他繼續撫養。

桑蒲眼裏亦是懷著和他母親一樣的仇恨與恐懼。卡丹拉著桑蒲的小手來到大殿之上,王座之前。空蕩蕩的大殿中,唯有燭火搖曳的影子,唯有兩人寂寞的腳步聲,他感覺到桑蒲的手在發抖。

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柔和。“桑蒲,叔王不管別人對你說過什麼,今日叔王以諸神的名義發誓,以王座的名義發誓,叔王絕沒有害死你爹!”

小男孩低垂著頭,手依然在顫抖。

“你相信叔王嗎?叔王願對你發下最毒的毒誓。”卡丹蹲下來,這樣他便可以看見孩子的臉,那與瑟丹酷似的小臉上充滿恐懼和茫然。盡管他承擔了殺兄的罪名,但他還是渴望能有人相信他,哪怕隻有一個人,哪怕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桑蒲,叔王會象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你,相信叔王。”他懇切地望著孩子。

小男孩眼中的茫然之色更濃了。

“根據可靠消息,南正在備戰!邊疆沿線的商家很明顯在收縮規模。各位有何想法?”卡丹說話時身體微微前傾,似是想盡量跟臣子們拉近距離。

“南正想趁虛而入。”有臣子說到。

“虛?”卡丹瞪了那人一眼,“我們有何虛讓南正所趁?”

那人知道說錯了話,惶惶然低下頭,卡丹並不追究,繼續問到:“南正如何想本王不管,關鍵是諸位如何想?”

又有人應答:“咱們也自當備戰,隻是南正士兵不耐嚴寒,必不會在近期便發動戰爭,咱們有的時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