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員不耐煩地道:“別廢話!我哪兒知道!”
他轉身而去,我從豬圈裏爬了上來,將工具交給林學峰。林學峰瞪了我一眼:“快去快回,回來接著幹!”
我想罵他一句‘黃世仁’,但忍住了。這家夥太會做表麵工作,這幾天養豬拔草打掃衛生全是我的活兒,林學峰光站在一旁指導。但是他的反應特別靈敏,隻要領導一過來視察,他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摸起工具,迅速地投入到勞動狀態中去。
我本想簡單地洗漱一下,但是剛進了洗漱室,通信員卻又出現在麵前,衝我罵了起來:“你還磨磯什麼?領導們都等著你呢!”
我隻能是簡單地洗了把臉,帶著一身豬屎味兒,敲開了中隊長的房門。
我尚且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
中隊幹部幾乎都到齊了。中隊長教導員,以及兩個副隊長副教,都擠坐在床上,正中間坐了一個英俊的少校軍官。
見我到來,中隊長衝那位陌生的少校介紹道:“他就是李正。”
少校軍官微微地點了點頭,但還是上下審視我一番,畫蛇添足地追問了一句:“你就是李正?”
由於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職務,我隻能敬禮答道:“報道領導,我是李正。”
中隊長不失時機地向我介紹道:“這位是團訓練科洪參謀。”
我馬上補充了一句:“洪參謀好。”
洪參謀一揮手,眉頭微微皺起:“怎麼你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兒?”還沒等別人搭話,他便接著說:“收拾東西,跟我走!”抬腕兒一看手表:“三十分鍾,夠不夠用?”
我驚愕地望著洪參謀,追問了一句:“要,要去哪兒?”
中隊長衝我嗬斥道:“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哪這麼多廢話!”
但洪參謀卻簡捷地回答了我的疑問:“回學兵隊。”
聞聽此言,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驚喜仿佛來的太突然了!我做夢都不會想到,團訓練科的參謀會親自開車過來接我回學兵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莫非,又是上次那個神秘的老者幫了我?
我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但是不方便刨根問底,隻能雙手有些顫抖地衝洪參謀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謝謝洪參謀,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或許是我們的談話,被通信員或者文書從外麵偷聽到了,消息很快長了翅膀,在整個中隊傳播開來。在我打背包收拾行囊的時候,全中隊各個年度的戰友將我們分隊圍的水泄不通,紛紛向我了解內情。但實際上,我也不清楚內情。一向擅長捕風捉影的文書通過各種跡象分析出,在我背後,很可能有一個強大的靠山。隻是我保密工作做的好,一直沒往外透露。
我隻是苦笑:我來北京就一光標司令,哪來的靠山?
但是如果不這樣推測,仿佛又很難解釋。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地結束了短暫的豬倌生涯,起死回生地恢複了學兵身份。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就在洪參謀道出‘學兵隊’三個字的瞬間,我已經感覺到,我心中那幾近熄滅的激情,被這三個字猛地又點燃了。
二十分鍾後,我提著整理好的東西走到值班室門口,洪參謀象是聽到了動靜,主動走了出來。
在中隊一行幹部的陪伴下,我和洪參謀上了車,驅車出了院子。
洪參謀打開了半扇車窗,叼上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將煙灰瀟灑地往外彈了彈,目不斜視地說道:“知道為什麼你又回去了嗎?”
我使勁兒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洪參謀稍微放慢了一下車速,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薑副團長的意思。”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怎麼又跟薑副團長扯上了關係?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一個副團長的份量,在其它部隊,副團長一般是中校頂多大校。但特衛團的編製比較特殊,團長是將軍,幾個副團長軍銜最低的也是大校。
薑副團長,大校軍銜,據說今年有望提少將。他兼任特衛局副局長,主要分管特衛局各單位的各項訓練工作。目前因為教導大隊特訓隊比較多,警衛隊學員隊學兵隊三個重量級特訓隊,以及中辦職工和陸續將要到來的共建單位學生的軍訓工作。他都在統籌負責。所以他一直在教導大隊親自坐陣統籌指揮。
然而我對這個薑副團長雖然比較熟悉,也見過他幾次麵。但是他絕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那他怎麼會派洪參謀過來接我回學兵隊呢?